融化伴随着痛苦,春阳的临照意味着她可能是真实的存在。他宁愿融化,宁愿拥抱痛苦,因为他想拥抱她。
他想立刻起身打开棺盖,因为担心她打不开圣棺就选择调头离开。
未料耀眼华光倾泻而来,宁昉立刻闭眼,感受到那熟悉的人影纵身跃入圣棺。
她离他非常近,就在他身边。
他真想睁眼看她一眼,想质问她为何弃他而去,为何久久不来。她来这里,也是来见衍苍,不是见他,她不愿见他,逼得他用这种卑劣手段。
宁昉又发现差错,这圣棺只有他能打开,奚华为什么可以轻而易举进来?
如此看来,她不是真的。是他太想她,所以又一次产生了幻觉。
这幻觉太逼真了,即使闭着眼,他都能听到她不安的心跳,感受到她慌张的呼吸,还有落在他身上的、一寸一寸缓缓游走的视线。
为什么只是看他呢?她应该抱抱他。连幻觉都不肯离他再近一点,不肯对他再主动一点,真是悲哀。
他按下一切冲动,强迫自己闭眼静静等待。等待她靠近一点,等待她回到他身边。
可是她居然转身想要离开。
他再也无法忍受,迅速起身将她紧紧抱住,合上白玉棺盖,隔离了所有光线,斩断她的去路。
那触感无比真实,把他心中的空洞骤然填满。
他渴望她是真的,就在他失落已久的怀抱里,接受他的想念、他的吻、他的爱。
可一旦承认她是真的,就必须连带着承认一年前幻境里那场离别,承认她漠然的抛弃,承认她对他没有丝毫感情,承认她不爱。
这一年来,他终日被两种截然相反的认知反复拉扯,心都快被撕裂。
这种痛苦真要把他逼疯,无论如何,他接受不了她不爱,是以只能认为她是假的,认为眼前这个她也是一场虚假幻梦。
既然她是假的,那他再恶劣又怎么了?
冲动再难遏制,他想亲密无间。
纵情地拥抱,放肆地亲吻,每一步都朝着他炽热的预期逼近。
临近最后时刻,他扯开那碍事的衣领,沿着她柔软的脖颈吻向颈窝,舔到了一小处细微的凸起。
他知道,那是一枚红痣。
是他的神识,在她身上刺下的伤痕。
情爱像三千尺瀑布飞流直下,在这一刹冻结成冰。无数尖利的冰凌把心都戳碎,他太冷太痛以至于失去知觉。
此刻,他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他不得不无望地清醒。
纵然不愿意承认,他也只能对她说出结论:“你不爱我。”
快反驳我。
快纠正我的认知。
快说你爱我。
他在心中呐喊,等待她的裁决,只等到沉默的宣判。
他还抱着她,却不敢再碰她。
方才怎么能对她做这些事?他真是罪大恶极。
可是扪心自问,他想对她做的,何止这些事?
就算知道这是一种错误,他也无法回头。
更何况她也沉默,也许她还在组织语言,还没想好如何把爱说出口。
他等了许久,黑暗之中,她温热的呼吸终于扫过他耳侧。
可是她说:“放手,你放我走。”
第106章第一百零六眼
这句话刚到奚华嘴边,便被人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