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戏归看戏,正事不能耽误。
她抬起手肘,不轻不重地撞了撞程肆结实的手臂。
“赶紧给你媳妇拽出来,捂这么严实,一会别给自己憋死。”
程肆紧绷的下颌线才稍稍放松。
他俯下身,动作轻柔得与他此刻阴沉的脸色截然相反。
他没有直接去扯被子。
而是先将自己温热宽厚的手掌伸进被窝里,准确地找到了李离的脸,
然后用掌心轻轻罩住了他的眼睛。
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光线和视线。
直到感觉到怀里的人不再那么僵硬,程肆才用另一只手,缓缓拉下那床被子。
幽灵的动作极快,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她打开医药箱,取出工具,消毒、清创、上药、重新包扎。
整个过程不过三两分钟。
金属镊子与皮肤接触时带起的冰凉触感,让李离的身体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但程肆覆在他眼上的手掌,传递来源源不断的热度,让他莫名地安心。
幽灵收拾好东西,干脆利落地合上医药箱。
临走前,她瞥了一眼程肆那副“非礼勿视”的保护姿态,终究还是没忍住。
她走到门口,拉开门,在即将消失在门外的前一秒,幽幽地飘来一句。
“掩耳盗铃。”
的一声,房门被带上。
程肆懒得再理会那个吃错药的女人。
他移开手,对上李离那双湿漉漉的眼眸。
那双眼睛里,羞窘还未完全褪去,又添了几分无措。
两人对视着,谁都没有说话。
肾上腺素褪去,疲惫如潮水般席卷每一个细胞。
程肆打了个哈欠,眼角被逼出一点生理性的泪水。
他没回隔壁的休息室,而是直接脱了鞋,
挤上了那张对于两个大男人来说过分狭窄的单人病床。
床垫因承受了双倍的重量,深深地陷了下去。
李离被他挤得只能紧紧贴着墙壁,身体僵硬如板。
程肆却不管不顾,长臂一伸,将人捞进怀里,调整了一个相对舒适的姿势。
夜色渐深,窗外只有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
病房里,两道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渐渐变得平稳而绵长。
他们就这么在逼仄的空间里,相拥而眠。
天光蒙蒙,灰白的光线透过窗帘缝隙,照亮房间里漂浮的尘埃。
李离睡得正沉。
他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安稳了。
梦里没有无尽的追杀,没有冰冷的背叛,只有一片温暖的、包裹着他的海洋。
只是这片海,有点挤。
他无意识地蹙了蹙眉,身体在睡梦中遵循着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