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彻伸出的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离被子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他能感觉到指尖的空气都变得冰冷。
几秒后,他缓缓收回手,插进西装裤的口袋里,
指尖却在掌心狠狠掐了一下,传来尖锐的痛感。
即便如此,他仍旧不舍离去。
哪怕只是站在这片尴尬的境地里,远远地望着李离安静的睡颜,他也甘之如饴。
秦彻明白,幽灵是在替她的好兄弟,那个叫程肆的男人,守护着他的所有物。
可这女人,未免也太看不起他秦彻。
他,一手建立起鼎盛资本,在商场上翻云覆雨,什么样的投怀送抱没有经历过。
何至于,要顶着一个插足别人感情的卑劣身份,去靠近李离。
只是觉得李离身上有种让他安心的气息。
那种干净、纯粹,能抚平他内心所有躁动与戾气的宁静。
不受控制地,就想靠近。
秦彻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晰。
他想成为李离的知己,在他需要的时候,倾尽自己所能,为他扫平一切障碍。
顶多,算个备胎。
他从未产生过,要和程肆一争高下的念头。
秦彻越想,心里的那股火就烧得越旺,
他强迫自己一遍遍重复这个定位,试图说服自己。
可胸口那股郁结的闷气却越来越重,直觉屋内的空气也变得愈发稀薄压抑。
他终于忍到了窒息的临界点,再也无法说服自己继续留在这片不属于他的领地。
那些自我构建的、理智的防线,在幽灵毫不掩饰的敌意面前,轰然崩塌。
秦彻猛地站直身体,转身,积压已久的怒火让他第一次对幽灵露出了锋芒。
他眼中的温和荡然无存,只剩下冰冷的审视和被冒犯的怒意。
“你陪吧,我走了!”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跛着脚,转身就走。
每一步都走得极重,昂贵的皮鞋鞋底敲击着光洁的地砖,
发出愤怒的声响,像是在发泄着无声的抗议。
幽灵没有与他争辩。
她就那么淡然地靠在沙发上,甚至连姿势都没换一下,
冷眼目送着那个挺拔又带着一丝狼狈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秦彻的这番表现,在她眼里,不过是没有达成龌龊目的后,恼羞成怒的发泄罢了。
直到病房的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幽灵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
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深深窝进柔软的沙发里。
她冲着门的方向,不屑地撇了撇嘴,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骂道。
“切,装个屁。”
“还敢冲老娘瞪眼睛。”
她掏出手机,看着上面与程肆的通话记录,火气又一次涌了上来。
“等程肆回来,看老娘怎么收拾你这不知好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