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他的宝贝,所承受的一切苦难,都与照片上这张含笑的脸有关。
程肆只觉得,连呼吸都带着血腥味的恶心。
他伸出手,指尖在触碰到相框的瞬间,如同被毒蝎蛰咬,猛地缩回。
强忍着将这张照片连同整个书桌都砸个粉碎的冲动,他缓缓平息呼吸,
按照记忆中那个荒唐的游戏设定,将相框,向右旋转了九十度。
身后的整面书墙,发出一声沉闷的机括声,缓缓向一侧移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瞬间从洞口喷涌而出。
那是浓重的血腥,混合着腐烂的恶臭,还夹杂着微弱的化学药剂的刺鼻。
即便是程肆这样见惯了生死与血腥的顶尖战士,也被这股味道冲得眉头紧锁。
他下意识地抬手,掩住口鼻。
做足了心理准备,他才迈开腿,踏入了那片未知的黑暗。
脚下的军靴,踩上冰冷潮湿的台阶。
一步。两步。
脚下传来一声黏腻的轻响,像是踩爆了什么柔软之物。
程肆低头,借助手机屏幕微弱的光,看清了脚下的景象。
那是一层蠕动的,白色的蛆虫。
密密麻麻,厚厚地铺满了整个台阶。
越往下走,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就越发浓郁,几乎要凝成实质,钻进他的每一个毛孔。
终于,阶梯到了尽头。
他踏上了平地。
当他抬起头,看清眼前景象的瞬间。
再也无法抑制的生理性反胃,让他猛地弯下腰,剧烈地干呕起来。
胃里的一切,都被悉数吐尽,只剩下胆汁的苦涩在喉间灼烧。
那个在枪林弹雨中可以眼都不眨一下的男人。
那个被誉为战神“夜鹰”的钢铁战士。
此刻,却被眼前的景象,恶心得吐了。
那是一个地牢。
或者说,是一个私人的,变态的,活体炼狱。
正中央的血迹斑斑的刑架上,捆绑着一个“东西”。
程肆甚至无法用“人”来形容它。
那具躯体早已失去了性别的特征,皮肤被剥离,
肌肉纤维暴露在空气中,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上面布满了无法辨认的孔洞与割痕。
因为它的胸膛,还在微弱地,艰难地起伏着。
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奇怪的刑具。
有些他认识,是审讯用的工具。
但更多的,是他从未见过的,造型诡异,
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器械,仿佛出自某个疯子艺术家之手,为残忍艺术而生。
而在地牢的四周,是一排排锈迹斑斑的囚笼。
每一个囚笼里,都蜷缩着一个和刑架上别无二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