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冷的天,他就穿著一件黑色的长袖衫,同色的黑裤马丁靴,一副全不怕冷的架势。
一眼看去,他那单薄的长袖像是比她身上的貂皮大衣还保暖似的。
当时她心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他怀里一定很暖和。
他说他叫龙应郴,她可以叫他阿龙。
他说他孤身一人,因为过失伤人刚从牢里出来。
他还说,他可以不要工资,只求一个温饱。
直觉告诉谢南音,这是个很危险的人,更別说还是因为杀人坐牢放出来的。
可办公室明亮的灯光下,谢南音看到了他眼里的破釜沉舟,仿佛moonlight是他唯一的选择和归宿,如果她拒绝他,他一定还会找別的办法再来。
她留下了他。
这一留就是五年。
五年里,因为有他在,moonlight顺风顺水,从前常来找麻烦的那些人再也不敢来了。
也因为他,moonlight成了帝都风评最好,安全感最强的酒吧,每天晚上一眼看过去,年轻貌美的女孩子尤其多。
谢南音对此很满意。
她开moonlight的初衷,不过就是想给年轻漂亮又孤独寂寞的女孩子们製造一片乐土,发呆也好消遣也罢,不会被那些臭男人坏了心情。
阿龙帮她实现了。
再后来,一次酒后的身体纠缠,她和阿龙的关係从老板保鏢,变成了地下情人。
谢南音记得清楚,她说他们不会有未来,关係仅限於黑暗的时候,阿龙的表情是带著愤懣的。
可很快他就接受了,还提出要求,说不喜欢一对多。
他当她是什么人?
她是谢家的私生女,可谢家除了谢聿川,她就不信还有其他人能比她乾净。
懒得解释,她同意了。
谢南音没想到,这一处就是五年。
五年很久,尤其对谢南音这种不长情的人来说,很久了。
可阿龙从moonlight的安保队长,她不愿公开的地下情人,再到谢大小姐的头號男友,在她身边渗透的不动声色。
等谢南音察觉过来的时候,不止moonlight的人,就连酒吧街其他酒吧的人,包括豪门圈里那些紈絝阔少在內,见了他都是一声客气有余的龙哥。
五年里,她做她醉生梦死的谢大小姐,阿龙尽职尽责的做moonlight的老板代言人。
两人不爭不吵,身体合拍,她一个眼风他就知道她想做什么。
如果就这么走下去,是不是,也还不错?
可谢南音做梦都没想到,阿龙是泗城陈家的人。
一声“二少”,陈家人出现时阵仗惊人,仿佛阿龙是流落民间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