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的,就是今日。”
他咯咯地讥笑着,声音如未经磨砺的剑柄划出的声音那般嘲哳。
“怎么,丧父、失母、丧妻、丧子,而今又遭心爱之人背叛,这滋味如何啊?”
崔宥的五官几乎扭曲地排布在那一张带着稚气的脸上。一双和崔瓷有三分相像的杏眼,内里却含着十二分的嘲弄,和万分大仇得报后的酣畅淋漓。
“崔宥。”
阎涣忽而开了口。
“你编故事的本事,可比治国强多了。”
崔宥的笑声瞬间停滞。
不可能,这不可能。
到这般地步,他竟还是信崔瓷的!
阎涣略垂眸,扫了一眼躺在莲纹砖上的长剑,阎泱顺势捡起,收刀入鞘。
“陛下累了,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他撂下这一句轻飘飘的话,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宽大的袍子垂在腰际两侧,风采如昨。阎泱紧紧跟在堂兄身后,自责、羞愧、愤怒,复杂的情绪不断撕扯着他。
“阎涣!你敢软禁朕!”
“来人…”
“来人——!”
清心殿内的十数名暗影早被阎泱尽数解决,崔宥跌坐在地上哭号嘶喊,自然无济于事,唯有认命。
他目龇欲裂,龙袍散着七彩的华光,崔宥穿了它九年,可这身象征着帝王之尊的明黄衣料,却从不曾真正照亮这少帝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