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找到一间道观,借此地歇脚。
穆舒瑶拢着衣衫从马车上下去,沿着落满枯叶的古道往前,扣向道观的门。
祈愿和裴观薛从澜三人站在她身后,只见月光斜掠过青砖,将檐角铜铃的影子拉长,投射在斑驳的照壁上,随着夜风轻轻摇晃。
观内道人早入了禅房,听见敲门的声音,守夜的道士走来,将门打开,看着眼前四人,下意识地捏了一下自己手中提着的羊角灯。
“施主有何事?”
穆舒瑶直道:“四周没有歇脚之处,想借贵观歇息一晚。”
那道士打量了他们一眼,说道:“观里的屋子,只剩三间,可你们是四人。”
穆舒瑶立即道:“也是能住的。”
道士点点头,“那你们随我进来吧。”
一边,他提醒着他们:“观里的人都已入睡,施主们切勿吵闹出动静。”
“我们自然。”
那道士将他们分送入房,便提着羊角灯离开了。
薛从澜不许祈愿与穆舒瑶睡在一处,自然也不会允许她与裴观睡在一处。故而,三间屋子的分配便成了,薛从澜和祈愿共同住一间,而穆舒瑶和裴观各自去睡一间。
祈愿进了屋,薛从澜便上前问:“是不是冷?”
“嗯。”
祈愿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臂,脚也不知在何时冻的僵硬发麻,薛从澜温声说:“我吻你吧。”
“吻我?”
他揉了揉她的头顶,“为你渡气。”
“这样,你的体温会回温很快。”
祈愿知道,每次与薛从澜吻在一起的时候,她的体温都会攀高,祈愿凑到薛从澜身旁,踮脚吻上他。
没过一会儿,祈愿说,“我的脚也好冷。”
“好像,脚,不会变暖和。”
薛从澜轻拂了下衣袍,坐在床边沿,一边,抬手示意祈愿近前。
他弯下腰,指尖触及祈愿的绣鞋丝绦时停滞了下,慢慢将她的脚从藕荷缎履中褪出。
下一瞬,祈愿用绫袜裹着的脚被薛从澜妥帖地护在温热的氅衣间。
他的指节贴着涌泉穴推揉,丹田真气化作汩汩暖流从太溪穴漫溯而上。
祈愿倚在一旁,望着薛从澜的眉宇。
很快,从脚踝处游走的暖意直沁心脾,他问她:"阿愿,好些了么?"
“嗯。”
祈愿咬了下唇,看着薛从澜的眼睛里莫名多了几分湿意。
明明只是他帮她暖脚的动作。
祈愿侧眸,只见秋月落在窗上,月光印下枯枝的影子,如若她没有猜错,等北境收定,故事走向HE完美之时,也就是她和薛从澜分开的时候。
在蛊虫控制她的时候,她疑惑,不解,也带着天生的胆怯,不愿靠近薛从澜。
而今,也并非是一个小的举动勾动了她的心。
而是从相识至今的点点滴滴汇聚,至今,她要告诉自己,终有一天,他们会分别。
不论理智告诉过她,多少次不要去触碰,关于薛从澜身上的所有,但她还是不可自控地喜欢上他了。
薛从澜看见她眼底的泪意,蹙了蹙眉:“怎么哭了?”
祈愿摇摇头,“只是困了。”
“困的流眼泪罢了。”
薛从澜抱紧她:“困了便入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