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安盯着祈愿,她不想认为祈愿是那种恃宠而骄的人,可是杨清清又是她一手教养长大的,她不想偏心其中任何一个。
“阿愿。”
“嗯?”
随安盯着她,“以后,你都不必去清清那里,我会亲自过来教你。”
祈愿抬起头,有些不解地看向随安,随安不想化解我们之间的关系,而是选择了让她们避开相处。
“可如此,不会坏了规矩么?”
旁人自然也会对她心生意见。
随安摇了摇头,“你在这里,也更安全。”
祈愿没有继续问什么,“好。”
她和随安一起吃过饭之后,随安才离开。
裴观如今时不时便来她的院子里,祈愿烹茶的时候,也不忘了给他烹上一壶。
他自己找来了木材,打了一个摇椅,躺在上面,晃呀晃。
天上的云飘着,他仰头看,然后时不时地来上一句:“若是能天天如此便好了。”
祈愿笑了声,“你想的话,自是天天都可以如此。”
裴观扭头看祈愿:“怎么可能。”
“现下,我们方才从京城回来,等过些日子,说不定,要去哪里奔波。”
“每次去的地方,都不能确定么?”
“不能。”
说着,裴观眉毛拧了一下:“我那日听二师傅说,京城风云有变,大师兄或许,还真推辞不掉,要上战场了。”
“可是,大师兄有哮症,虽不频发,可在战场上,难以预料,他们几个不可能不知道。”
“但,大师兄责无旁贷。”
“……”
说曹操曹操到。
薛从澜提着剑从山上下来,走进祈愿的小院,他看见裴观在此,平静的脸上多了几分不耐。
裴观看向他,又回头看了一眼祈愿。
“瞧,大师兄来看你了。”
祈愿抿了下唇,示意裴观别乱说话。
而这看在薛从澜眼里,就像是眼波流转。
裴观知道内情,故而很识相,“那我就先走了。”
祈愿看到薛从澜忽然过来,她有些不自在,“大师兄你怎么过来了。”
“想看看你身上的蛊虫,如今还稳定么?”
祈愿说:“可你不是不想管么?”
薛从澜低头看她:“我是不想你为了解蛊而靠近我,但我不是真的想让你死。”
“哦。”
祈愿主动将自己的手臂抬起来,递到薛从澜手边,薛从澜抬手搭上她的脉搏。
“嗯,稳定了许多。”
薛从澜觉得怪异,他本想将蛊虫取出来,但如今来看,这蛊虫,好像在帮他。
祈愿将自己的手臂收回来,下意识地拽了一下自己的袖子。
倏然间,天色变幻,浓墨的云压过山脊,暮色裹着潮气蔓延开来。
几只迟归的鹧鸪扑棱棱掠过林梢,翅尖扫落枝头悬着的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