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筠忍不住笑,勾着小孩的后衣领往后拉:“小心被油溅到。”
“别急!”吴恙利落地将菜盛进盘中,酱色油亮的肉片滋滋带着油响,他随手撒下把翠绿的葱花,锅铲当当敲两下锅沿:“小丫,端菜!”
……
几人端着盘子走出厨房的时候,院子里看热闹的人都还没走,顺着香味就凑了过来。
得知是吴恙炒的菜以后,开始一个劲地夸:“哎呦不得了,现在的小伙子厨艺愣个好!”
之前围警察的一群人现在都改成了围吴恙。
“过奖!过奖!”吴恙走不动路,“随便炒炒!随便炒炒!”
“随便炒炒?”一个大婶夸张地拍了下大腿,“这要是认真起来还得了?我家那口子炒了三十年菜,都没得这个卖相!”
她说着就要去捏吴恙的胳膊,“小伙子有对象没有?”
吴恙下意识瞥了眼林筠:“还没呢,我还在上学,暂时没考虑找对象!”
“该找得了!”一群大娘苦口婆心,把林筠也扯了过来,“你们两个看起来都是不缺对象的娃儿,早点谈恋爱有好处!”
被冷落的几个警察站在旁边面面相觑,刚准备走,被林筠留下来跟着一起吃了饭。
围观群众逐渐离开,院子里支起了临时的小饭桌。
三个警察起初还有些拘谨,但吃着吃着也放松了下来,话匣子渐渐打开。
林筠状似随意地问道:“张世平的凶手抓到了吗?”
中年警察扒了口饭,含糊地点头:“凶手自首了,你们肯定想不到是谁!”
“他媳妇?”吴恙假装随口一猜。
“哎?!神了!”三个警察都放下了筷子,“你怎么知道?”
“我猜对了?”吴恙也一脸惊讶的模样。
“猜的?这也能猜?”年轻一些的警察嘴巴半天没合上,“你怎么猜的?”
“我第六感比较强,有时候看一会儿尸体,就大致对凶手有一种模糊的感觉。”吴恙睁着眼开始说瞎话。
他又挂上遗憾的表情,叹了口气:“之前看到王位良尸体的时候就有一点模糊的感觉,但还没来得及细看!”
表演略显浮夸,林筠低头扒了两口饭。
“现在看!现在看!”警察激动地掏出手机开始翻照片,把屏幕递到吴恙眼前时才发觉有点冒昧:“呃……方便吗?”
“方便,挺下饭的!为警察提供帮助是作为公民的责任!”吴恙连忙“勉为其难”地接过手机。
之前王位良的尸体前胸一片血肉模糊,他根本没看清伤口的形状大小,只是觉得有种隐隐的熟悉。
相比之下,警察手里的照片是处理过的,要清楚很多。
吴恙将手机屏幕上的伤口照片放大,指尖轻轻划过那些细微的痕迹。
突然,他的手指一顿,眼神骤然锐利起来:“等等,这个口子……穿山锥?”
“啥?”几个警察凑过来。
吴恙指着照片:“你们仔细看这个伤口,带点三角形的感觉,边缘还有细小的锯齿状痕迹,杀他的凶器叫作穿山锥,是洛阳铲的一种改良版!”
“洛阳铲?”几人猛然大惊,“盗墓贼?!”
“可不应该吧!这金子山穷乡僻壤的,有什么值得盗的,哪来的盗墓贼?”
“盗墓贼是不是需要带很多东西?”林筠突然打断了几人,看向林卓城:“还记得之前被你撞的那个人吗?”
“不是我撞的!”林卓城一脸憋屈,“是司机撞的!”
“无所谓,”林筠继续解释:“那人手里刚好提着一个麻袋。”
见众人投来疑惑的目光,他继续分析道:“假设那人就是个盗墓贼,带着一麻袋工具准备上山,被撞后不敢报警,连赔偿都不要就匆匆离开,就是怕暴露那些盗墓工具,是不是能说得通?”
“而婚礼当天,”林筠越说越顺畅,“全村人都在吃喜酒,没人会往后山跑,那个盗墓贼算准了时机开始挖坟,却正好撞见了上山的王位良。…”
“但还有个问题,”吴恙撑着下巴,提出了说不通的地方,“如果真是盗墓贼杀人灭口,为什么不处理尸体?就这么把尸体摆在山上?”
“会不会他想要移尸体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什么变故?”林筠皱眉思索了片刻,“还有一个疑点,王位良当天中午吃了席,突然跑山上去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