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他问。
邦妮没回答,只是推开椅子起身,懒洋洋地往门口走去。
爱德华跟上,步调一如既往一致。
午间课间,福克斯高中的食堂永远有种说不上来的人类本能躁动,就像一群被关了一上午的动物,终于被允许成群结队地咀嚼、说话、翻白眼和散播最新版本的校园流言。
邦妮没打算去食堂。
她站在自动贩卖机前,叼着一根麦芽棒,一只手拿着矿泉水瓶,整个人靠在走廊尽头的窗边,像是默认这儿就是她的据点。
爱德华没在她身边。
那家伙有自己的社交策略,虽然他总说“我们不社交”,但这不代表他不会在别人出现之前自己消失得一干二净。
比如现在。
邦妮单手拧开水瓶,一口咽下太甜的麦芽味,正准备转身时,就听见背后传来一个很熟悉的语调:“你今天是不是有点……不同?”
是杰西卡·斯坦利。
她旁边是安吉拉和劳伦。三人围成一个并不算有恶意的三角形,但邦妮一看到劳伦那张自带审视光圈的脸,内心就自动开了一把火。
“哪儿不一样了?”邦妮回头,咬着吸管,看着杰西卡,“是我洗头了,还是你们今天换了新的八卦来源?”
“哦别这样啦,”杰西卡笑了一下,“只是……你今天和卡伦坐得很近诶。”
“我今天和历史课本也坐得很近。”
“但你没和它说话。”安吉拉小声补了一句,眼神有点歉意。
邦妮盯着她们几秒,突然抬手,把喝了一半的矿泉水递给劳伦,“来,你试试,看这水里是不是加了迷情剂。”
劳伦翻了个白眼:“没人说你不能和谁亲近,只是你以前不是这种风格。”
“我以前也没和人谈圣经。”
“你现在和卡伦谈?”杰西卡忍不住问。
“没有,我们聊奥运会开幕式。”邦妮笑了,“他对跳水动作有研究。”
“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劳伦语气没变,但眼神瞬间尖了。
“你这问题和问太阳是不是热的有什么区别。”
“所以是有?”
“你猜?”
杰西卡轻咳一声,试图缓解气氛。
安吉拉拉了拉她的袖口,小声说了句:“我们该走了,待会儿化学要测验。”
三人走后,邦妮把水瓶砸进回收箱,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呼出一口气时带着点“终于结束了”的解脱。
她低头翻出手机,划开屏幕,是早上爱德华发来的一条消息:
"如果中午你不想被围观,我可以去教室找你。"
她打字回复:
"迟了,我已经被当成热带雨林深处的雌孔雀。"
半分钟后,消息回了:
"那我是不是该带把伞?"
邦妮差点没笑出声。
与此同时,福克斯高中停车场的边缘,沃尔沃稳稳地停在角落里。
卡伦全家,准确地来说,是除了爱德华以外的六人,站在停车线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