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进来吧,”邦妮边走边说,声音懒洋洋地飘过肩头,“房间不大,你要是撞坏我的台灯,我就告诉爱丽丝你深夜潜入女生卧室。”
“公平。”爱德华的声音从树下传来,随后一阵极轻的落地声,再接着就是他悄无声息地推窗跃入。
邦妮转身,看着爱德华落地那一刻的轻巧,嘴角抽了一下。
“你下次能不能别这么没声音,像个反人类的忍者。”邦妮靠着窗沿叹气,“吓死人不偿命。”
“习惯。”爱德华低声回答。
屋子里只开着一盏小灯,光线打在爱德华脸上,勾出轮廓棱角,皮肤白得不正常,连睫毛都染上了一层温黄的灯晕。
邦妮看了他两秒,突然低头。
她伸出手,右手手腕那处,空荡荡的。
“你给我包扎的地方,”邦妮皱眉,“还在。”
干净的白色绷带缠着两圈,像从梦里直接转运到了现实。
可她用手指往下一推。
原本那道她亲手划出来的伤口……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没有疤,没有痕,连一丝泛红都没有。
就像她从来没做过那件事。
“靠。”邦妮盯着自己的手腕,眉头紧得快能拧出绳子,“你看。”
爱德华走过来,也低头看。
“这不合理。”她压低声音,“我梦里割的,醒来包扎还在,可是割的地方,干干净净。你说我是不是重启系统了?”
“邦妮。”爱德华轻声叫她的名字。
“嗯?”
“你还好吗?”
邦妮抬头,眼神有点散,嘴巴张了张,最后叹气,“我想喝咖啡。”
“凌晨三点。”爱德华提醒。
“对。”邦妮坐回床边,“我想喝凌晨三点的咖啡,再配一点精神病院发的早餐饼干。”
爱德华没再说什么,只站在那儿,看着她发呆。
然后邦妮突然扭头,盯着他:“我问你个事。”
“你说。”
“你到底是不是氪星人?”
爱德华像是被这句话砸了一下,嘴角居然抽搐了一下。
“你认真在问?”爱德华声音有点艰难。
“你当时在梦里不是默认了吗?”邦妮一只手撑着下巴,脸上写着“我虽然看起来在胡扯但我心里明镜儿似的”,“我问你是不是氪星人,你没反驳。”
“我……以为你不会想深究。”爱德华语气像被电钻捅了一下,“我……其实是担心你害怕。”
“你怕我怕你。”邦妮翻译了一下。
“嗯。”他低声,“我怕你知道我真正是什么后,会不愿意见我。”
“所以你干脆让我以为你是氪星人?”她语调拔高半分,眼神犀利得像一把餐刀。
爱德华苦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