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在她自己的梦里吗?不是梦里?
而且他刚刚徒手把丧尸的头捏爆了?!
“你、你是跟着我睡着的还是、还是偷偷装了个小型的天线接收器藏我被窝里了?”邦妮结结巴巴地开口,声音里混着惊讶、愤怒、还有一种“你别告诉我你他妈追我追到rem睡眠阶段”的崩溃感。
爱德华没有笑,神情反而愈发凝重。他走近她两步,盯着她的手腕伤口。
“你割自己干什么?”
“我试试能不能一次性梦醒回家。”她脱口而出。
空气沉了三秒。
“你……”他像是呼吸都停了,脸上有点无法接受的苍白,“你宁愿死,也不愿意继续活着?”
“不是,我是……算了。”邦妮叹气,一屁股坐到地上,懒得解释。
手腕还在滴血,她随便从兜里掏出之前在药物储藏室里顺走,本打算用来撸鼻涕的绷带缠一圈,缠得跟寿司卷一样丑。
爱德华走过来,蹲下,用手轻轻拿走她的绷带重新包了一遍。
动作温柔、干净,像他不是在救人,而是在处理什么昂贵的瓷娃娃碎裂后的修复工艺。
“你……怎么进来的?”邦妮终于还是问出了口,语气像在问一个该死的外星人你怎么侵入我梦境防火墙的。
爱德华看了她一眼,轻声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邦妮冷笑,“那我猜你刚才在我窗户底下晒月光的时候,一不小心踩着什么平行宇宙的门槛滑进来了?”
爱德华的神色微妙地僵了一下。
“……你知道我在你窗户底下?”
“我猜的。”她侧过脸,“不过你承认了。”
爱德华似乎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转而捡起她掉在地上的那把手术刀,眉头皱得能拧死一只蚊子。
“以后不要用这种方式了。”爱德华低声说。
“你是我梦里派来的防自残程序?”邦妮嘟囔。
他看她,像在看一只骨架脆弱却不肯服软的小兽:“如果这真是梦,那也不要这样。”
邦妮转开脸,没说话。
周围的丧尸已经被他清理干净了。那些尸体四分五裂地躺在车旁边,空气里是血腥味和某种火药残留的刺鼻。
她盯着他。
“你刚刚是怎么做到的?”
他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邦妮顿了一秒,冷笑道:“你不会告诉我,你是氪星人吧?”
爱德华不置可否地抿了抿嘴唇,没回应。
这在某种意义上等于默认了。
邦妮默默盯着他,脑袋里有那么几秒完全宕机。然后她忽然站起来,动作有点猛,像弹簧似的,可刚起身就一阵天旋地转。
“哎哟。”她晃了一下,被爱德华稳稳扶住。
“你失血了。”爱德华眉心皱得更深,“我们得找地方止血、消毒。”
“你不是已经给我包了一遍了吗?”邦妮伸出那只缠着干净绷带的手腕晃了晃,“怎么,氪星人还有强迫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