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三人都下完车,柏渡抬手将越野车收进系统家园。
他转过身,几步走到阮见夏身边,伸手轻轻将她往自己这边扯了扯,目光扫过越来越浓的夜色和雾气弥漫的森林,语气比刚才严肃了些:“天色已经完全暗了,月光森林里不知道藏着什么危险,一会儿你紧跟着我,千万别走散,知道吗?”
阮见夏点点头,乖乖应道:“好的呢,小渡老师。”
她知道柏渡是担心自己,语气里带着几分乖巧。
“好的呢,小渡老师~”陶泽在旁边听得乐了,故意捏着嗓子学阮见夏的语气,尾音还往上挑了挑,阴阳怪气的,活像在学幼儿园小朋友说话。
柏渡斜睨了他一眼,语气却依旧平淡,甚至还掺了点调侃:“真遇到危险,不用多想,先把陶泽祭出去当诱饵,咱们趁机赶紧跑,他皮糙肉厚的,应该能多撑一会儿。”
“哎?我哪里皮糙肉厚了,你说清楚!”陶泽立刻不乐意了,刚要反驳,就被阮见夏笑着拉开。
她一手拽着一个人的胳膊,把这两个像小学生似的人隔开,忍着笑,指了指前方:“行了行了,别闹了!咱们赶紧进外围看看吧,别一会儿雾更浓了,连路都看不清了。”
夕晖落下,墨色的夜幕沉沉压在森林上空,唯有碎银般的月光穿透层层叠叠的枝叶,在地面织就一条蜿蜒的光路,勉强勾勒出三人前行的轮廓,柏渡手中那盏燃灯中幽蓝的火焰静静燃烧,将周围丈许内的环境照得清晰。
这片月夜森林安静得有些诡异,没有虫鸣,没有鸟啼,连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都微弱得近乎消失,只剩三人的脚步声在林间空旷地回荡,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紧绷的神经上,让人莫名心慌,陶泽、柏渡与阮见夏谨慎地围成一个三角阵型,亦步亦趋地向前挪动。
“等等。”陶泽突然停下脚步,蹲下身捻起脚边的一捧土壤,指尖触到泥土的瞬间,他的眉头便紧紧皱了起来,土壤带着一丝冰凉的湿意,捏在手中能轻易成团,松开后又缓缓散开,质地松软得近乎泥泞。
“这里的土壤不对劲。”他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语气凝重,“我们刚进森林时,脚下的土还是偏硬的褐土,踩上去能听到细微的‘咯吱’声,可现在这土……更像沼泽边缘的淤泥,湿度高得反常。”
“环境变了?”柏渡闻言,下意识地深吸一口气,鼻尖萦绕着森林特有的腐叶气息,却没察觉到丝毫水汽。
他蹙眉看向陶泽,语气里带着几分疑惑:“空气中的湿度和之前没差别,怎么土壤会突然变湿?”
“这事太蹊跷了,不能掉以轻心。”陶泽的面色愈发严肃,他缓缓转动身体,目光扫过周围形态各异的树木,最后停在身旁一棵两人合抱的古树上,“我想试试探知这里的植物,说不定能从它们的记忆里找到线索,植物扎根大地,对环境变化的感知比我们敏锐得多。”
“这办法可行,但风险太大了。”阮见夏立刻出言阻拦,眼神里满是担忧,“我们根本不知道这片森林的异化程度,万一这里的植物本身就带着攻击性,你强行建立链结,很可能会被反噬。”
陶泽知道阮见夏的顾虑并非多余,但眼下线索中断,若不冒险一试,他们只会在这片诡异的森林里原地打转,白来一趟。
思虑良久,陶泽还是选择尝试一下:“放心,不是还有你们嘛!我和植物链结时,意识会沉浸进去,但若有异常,你们直接砍断附近的植物,或者打晕我,就能中断链结,不会有太大危险。”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这一路太安静了,安静得不符合任何一片正常森林的规律,我总觉得这平静背后藏着什么,必须查清楚。”
阮见夏见他态度坚决,便不再多言,两道虚空锁链瞬间飞出,一端缠上自己的手腕,另外两端则分别绕住陶泽和柏渡的手腕,锁链收紧时带着恰到好处的力度,既不会勒得人难受,又能确保三人不会被意外冲散:“这样一来,只要有异动,我能第一时间用锁链带着你们脱离。”
“那我就负责‘断后’。”柏渡缓缓拔出“裁决”,长刀出鞘时发出一声轻响,在幽蓝的灯光下更显锋利,他看向陶泽的眼神里带着几分刻意的“不怀好意”,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你尽管放心链结,要是真出了岔子,我绝不会犹豫。”
“得,那我只能祈祷你别公报私仇。”陶泽知道柏渡是在故意缓和气氛,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他长舒一口气,走到那棵古树前,将掌心轻轻贴在粗糙的树皮上,树皮带着夜晚的凉意,触感凹凸不平,能清晰摸到深深的纹路:“那我开始了,你们多留意周围。”
话音落下,陶泽缓缓闭上双眼,体内的灵力顺着掌心缓缓注入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