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棠失笑,伸出光脑和她碰了碰。
带着婴儿肥的脸蛋上瞬间明亮几分,格蕾塔忍不住张开双臂紧紧抱了薄棠一下。
小朋友柔软的皮肤在薄棠脸侧短暂蹭了过去,薄棠瞳孔骤缩。
短短两秒之间,眼前闪过无数画面。
从格蕾塔还是个婴儿时玉雪可爱的样子,到幼儿时期全家人对她喜爱有加,再到五岁时检测机构为她预测体质很可能达到a级。少年时代就一派老成的西蒙忍不住破功,抱着小格蕾塔在空中转了好几个圈。
这个可爱腼腆的小朋友短短的人生里充满了爱和阳光。
直到去年,萨勒曼侯爵和侯爵夫人参加完一场茶会后,格蕾塔突然捂着脑袋倒在了地上。
一阵混乱过后,格蕾塔眼前成了医院的纯白色。
她的回忆里,父母哥哥和医生的交谈声模模糊糊,夹杂着她不太理解的词句。
“……脑域撕裂,这怎么可能?!”
“我妹妹从没有表现得不正常,也从不乱吃东西!”
“抱歉,但她这种情况很危险,如果不尽早找到原因的话,恐怕……”
“天啊……赛因,我要呼吸不过来了……”
格蕾塔懵懵地坐着,脑袋的疼痛还在隐隐持续,听见外面的声音从吵闹变得寂静。
格蕾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那天之后,父母和哥哥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时常问她想不想出去玩。
她不想玩,她只喜欢看书画画,但看着他们的眼睛,格蕾塔慢慢说:“莱瑞哥哥提过的天鹅绒星,我很感兴趣。”
记忆到此结束。
薄棠猛地从破碎的画面中清醒,格蕾塔已经放开了他,抿着嘴巴露出一个笑容。
“薄棠哥哥再见。”
薄棠眼中波澜微起,最终只轻声道:“再见。”
她摇摇手,转身跑下了树屋,来到妈妈身边,仰头说着什么。
侯爵夫人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为她擦干净脸上不小心沾到的灰痕。
她抬头见到薄棠,微笑同他点了点头,牵着小姑娘往自己的树屋走去。
小姑娘最后回了下头,用口型说道:“晚安。”
“晚安。”薄棠唇角笑意融融。
*
翌日早晨,莱瑞过来找他去比较远的景区体验水上漂流和溶洞观景。
路上莱瑞说起了格蕾塔的事:“她生的病很严重,我们是看着她长大的,只希望她最后这几年能快快乐乐地度过。”
“她平时对大部分人和事都不太感兴趣,你还是她难得主动接触的人,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拜托尽量和格蕾塔说说话吧。”
莱瑞双手交握,恳求地看着薄棠。
“当然,我不会任由这么可爱的小朋友伤心的。”,薄棠思索片刻,问:“她生的什么病?”
莱瑞:“医生说是没见过的病症,目前命名为撕裂症。生了病的人精神力脑域会逐渐四分五裂,变得痴呆,直到最后脑域崩溃而死。”
他叹了口气:“真不明白小格蕾塔怎么会得这个病。”
薄棠听莱瑞的描述,垂眼思索着,总觉得哪里有些熟悉。
没等他想到关键,他们的目的地已经到了。
莱瑞整理了下情绪,脸上重归明媚:“好啦,咱们也别愁云密布的了,这趟是请你出来玩的嘛,咱们该玩的时候好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