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剑气中是什么模样,只知道外面已经杀的昏天地暗,乌云浓密,天上的月亮几乎都要染上血色。
喻轻离在剑气里下了结界,能暂时摒弃外界的一切声音,她看着对面的青年,问道:“为什么?”
宿王收了剑,“本尊不知道战神在说什么。”
“你知道!”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心上的那滴心魔血,你明知净化不了为什么要移到自己心上?难道为了救我你就可以不顾自己的性命吗?”
宿王沉默着没有说话,面对她的质问他无法回答。
见他沉默,喻轻离也不再说话,只是嘴角缓缓溢出血迹,脑海一阵刺痛,她抬手扶额,知道这是天召的反噬,诏书感应到她没想杀他,便借此来威胁惩罚她,真是好笑,即便是成神了也要遭受桎梏。
宿王见状,眉眼微皱,抿唇化出剑刺向她的肩膀。
她诧异,一时间震惊盖过了身体的疼痛,在她即将开口时感觉手中的剑被引起,而自己的手却松不开,像是被粘住了一样,带着向前刺去。
“不要……”
扑哧——
刀刃划破血肉的声音在这一刻格外刺耳,围住他们的剑气结界同时消失,缠打在一起的仙门弟子和邪魔们纷纷看向他们,天光大亮,旭日初升的阳光落在他们身上,只见魔主跪倒在地上,胸部被一柄长剑贯穿,鲜血汩汩流出,而长剑的主人则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没人看见她落下的眼泪,混着鲜血滴落在地上,“为什么?”
“天道想要彻底执掌神域,成为全天下生灵的主,但是它忘了,我死了,神域也会消失,”宿王朝她伸出手,隔着一段距离,动了动手指,想要为她擦干净眼泪,“阿离,别哭,此后天地之大,你想去什么地方都可以,别回神域了。”
喻轻离擦掉眼泪,想到之前的办法,说道:“你放心,我不想杀你,也不会让你死的,天道算什么?它想让你死,我偏要你活!”
说罢她便伸手握住插在他心口的剑,用力转动,将那被魔气浸染的心脏剜了出来,长剑置于身前,双手捏诀,“吾以吾身血肉为祭,与之共囚归墟!百年轮回,不离不弃。”
宿王倒在地上,看着她的身形逐渐变淡,想要阻止她却已经无能为力,只能用最后仅剩的灵力护住她的一丝神识封于剑内。
战神的血肉化作链条环绕在魔主心脏上,飞去了归墟之境,而战神的佩剑则坠入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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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轻离躺在床榻上,隐约听见了窗户被落雨敲打的声音,挣扎过后睁开眼,入眼的是一张梨花木的床榻,她撑着床坐起来,果然有雨敲打着窗棂,她有些冷,但也顾不上了,那个漫长的梦格外荒谬,原来泠烟根本不是什么神剑灵,她就是战神本人,裴寂竹说她是泠烟,可自己究竟是谁现在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了。
她站在窗边,任由风雨落在身上,远远地看见垂花长廊下有许多穿着翠绿长裙的女子走来,她们梳着同样的发髻,手上端着东西,为首的女子倒是没拿东西,但是嘴上一直没歇过。
“二小姐怕吵,这会儿刚睡醒,你们进去伺候都轻手轻脚,小心些,听到了吗?”
身后的女子低着头应‘是’。
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