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只觉得这无相之人愈发有趣,也没有询问原因,准备留着慢慢求索。
“小事。”礐渊子答应的如清风拂过般轻松。
容倦轻轻拍了下谢晏昼的胳膊,让他带自己回到了墙那边。
目睹他消失在砖墙,礐渊子也不再多留。
从这里到整个街道口,几乎都是将军府的地方,直至砖瓦尽头,小道童牵鹿等在那里,他正好奇仰头,先前好像听到了说话声。
礐渊子过来后道:“做了场小交易。”
当听到容倦的交换条件时,小道童纳闷:“好古怪的要求。”
师兄居然还顺着应下了。
礐渊子手稍稍安抚地拍了下不断朝他蹭过来的鹿,雪夜下散发出一种柔和的神圣感。
“师父整日将大兴道门挂在心上,此举恰也能增强我们在皇帝心中的份量。”
皇帝信神神鬼鬼愈深,意志便越好牵动,兴道是迟早的事情。想到此处,礐渊子半敛神色,一挥袖迈步往前,先前的神态收敛得一干二净,一如往日自带道家超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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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月底,多地暴雪。地方上灾民还在为一口吃食卖儿卖女时,京都内正烧着最好的炭,煮泡最好的茶饼,探讨着即将到来的一场盛会。
初一,皇家寺院内设坛辩论。
当世颇有名望的十三名僧人和道士为主辩,其余参与者共计数百员。
各位皇子,朝廷内的重要官员均到场作为见证者。
皇帝高坐主位,威严道:“朕准尔等自由论辩,由礼部记录,切记辩论以礼当先,须以理服人。”
一连强调‘礼’和‘理’,彰显着他对辩论秩序的看重。
礼部今日连低级官吏都出列在册,随时准备动笔。面色恭敬起身应是,实际内心一个个都快要崩溃。
整场记录下来,会累死人的!!
礼部官员聚集的地方,容倦衣襟整齐地坐在一边,眉宇间竟不见丝毫不耐。他已经先一步执笔等待,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气定神闲的样子,让周围了解其为人的同僚都觉得他已经被气疯了。
不过容倦的好心情也没持续多久,他看见一道有段时间没瞧见的身影,目露困惑。
只见皇帝近侧,容承林明显消瘦了一大圈,病态拔高的骨相让他外表显得更加阴鸷。
“怪了。”
这种辩论少则数个时辰,多则几天,纵观历史,辩论十天半个月的都有。旁人就算什么都不做在场,对身体也是种极大的消耗,容承林却坚持带病出席。
便宜爹一向不干人事,也不知今天要发的是什么癫。
容承林只是瞥了容倦一眼,随手端起茶盏,殿门未关,寒风让氤氲的热气遮住了表情。
这种反常立刻让容倦提起了几分戒心。
不止他一个人注意到这种异常,大督办同样端起茶杯,他望着这位身体虚弱,整个人却更加琢磨不透的政敌。
“右相认为今日辩论哪一教会取胜?”
容承林冷冰冰回:“道。”
大督办及时注意到容承林回答的时候,似乎瞄了眼一位道士手中的《道德经》。
双方斗了近二十载,可以说是世界上最了解彼此的人。
大道至简,衍化至繁,容承林被坑了这么多次,本质都是输在这一点上。
今日大家关注的重点都在僧人和道士身上,众目睽睽下,或许还真的能做些什么。
大督办刚要派人提醒容倦小心些,皇帝已经授意辩论开始。
各自放下杯盏,场中僧人和道士蓄势待发。
礐渊子却忽而上前:“陛下。”
帝王面前,他依旧是不卑不亢:“今日百官高僧齐聚,实乃数百年一遇之盛事。小道望借众人之文气,将气,稍后理论间隙让丹炉运作,如此丹成后效果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