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倦单手捏住空气中漂浮的邪恶大团子。
“好好说话,我可不像赵靖渊,有容乃大。”
赵靖渊应该猜到了行宫毒杀案的真凶是他。
那句父母这里你可以一视同仁,细品很是意味深长,分明是建立在自己已经决定过容承林生死的前提上。
但赵靖渊居然选择包庇。
说完把系统放到一边,容倦现在打个呵欠都懒得把嘴张圆,乍一看就像是个表情包。
系统近日收集了不少草药,还要去给容倦原来的身体调营养液,难得没有跟着一起偷懒。
【我去忙了。(玉兔捣药。jpg)】
趁着眼皮还能坚持段时间,容倦命人将宋明知叫来。
“母遭意外,儿要守孝。”容倦长话短说:“你帮我写份辞官呈文。”
宋明知不可思议抬起头。
辞官?!
那不是前功尽弃了。
但仅仅过了几秒,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瞬间面色一变,心惊于自己考虑不周,险些酿成大错。
看着毫无姿态可言的容倦,宋明知第一次由衷佩服他人智慧。
宋明知立刻研墨书写,不过片刻,一封感人至深的呈文便跃然纸上。
“大人请过目。”
容倦却看都没看,只摊开胳膊迎接今天并不存在的太阳:“啊,丁忧制度,人类历史最伟大的发明!”
在古代,无论官职大小,尤其是文官,除‘夺情’,父母辞世后都要守孝。
拜拜嘞,孔大人,拜拜嘞,礼部办不完的仪式!拜拜嘞,恼人的上值!!
他看向以往主张避世的宋明知:“你也很高兴吧?”
发出五个哈,容倦重新倒在塌上。
宋明知自然高兴,并未打扰他,告退出去。低声对另外宋氏一子道:“让三弟赶去文雀寺一趟,找到顾问,帮我捎带个口信。”
丝毫不知道宋明知此刻的钦佩和心潮澎湃,窗外雨滴声滴答滴答催眠,容倦没心没肺地抱着被褥享受。
他隐约感觉忘了什么,转念一想,任何事在辞官面前都不算事。
就在快要睡着的节骨眼上,谢晏昼忽然来了趟。
昨夜雨疾,他本来是要来看看容倦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什么不对可以及时喊薛韧来。
结果刚到塌边,手腕忽然被抓住。
谢晏昼一怔。
容倦迷糊间终于想起来忘了什么!
他弱弱喊了声将军,声音像弹在棉花上。
在谢晏昼喉间一紧时,容倦掏出一张欠条:“右相还欠我三万两,麻烦帮我要回来…否则我,我死也不会瞑目……”
最后一个字说完,头一歪,睁着眼睡着了。
因困倦产生的生理性泪珠,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谢晏昼站在床畔,沉默半晌。
他伸手,缓缓帮容倦合上了眼睛-
文雀寺。
容倦‘安息’时,有人一夜未眠。
听到文雀寺倾塌的消息,大理寺卿差点昏倒,当日提前下值,匆匆赶往山上。
此时工部的一位高官也在,他来的理由就比较正当,负责调度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