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了自己想要什么。
十五分钟后,车子驶达机场。
她下了车,刚好手机响起,是傅蔺征的电话。
她心底重重一敲,飞快接起,男人沙哑的嗓音传来似乎压抑了许多情绪:“你找我?”
她强压泪意:“傅蔺征,我有事和你说,你能不能等等我,先不要过安检……”
那头男人微怔,“你在机场?”
刚才他在行李寄存,没看手机。
“嗯,我已经到了……”
她迎着风,冲进机场大厅。
她想问他在哪儿,傅蔺征却直接问了她的位置,而后让她站在原地,嗓音低沉:
“别动,我过去找你。”
候机大厅里,灯光明亮,人潮涌动。
容微月懵然站在原地,扫视周围,游客们拖着行李来来往往,各奔东西。
抑或相遇,抑或分离,脚步从不曾停留。
半晌,她的视线终于捕捉到了那抹身影。
男人一身黑色毛衣和工装裤,挺阔的灰黑色大衣将他挺拔的身形撑起,眉弓深邃,鼻梁高挺,目光单单落在她身上。
他逆着人群,朝她走来。
忽而周围万象尽数褪色。
容微月心脏失了秩序,落下泪来。
傅蔺征走过来,垂眼看她,嗓音哑然:“你怎么来了。”
她心跳很乱,软声努力措辞:“我有事想找你,可是……可是我刚刚回到家发现你已经走了,怀裕说你要出差,很久都不会回来,我就追来了……”
傅蔺征黑眸炽热,欲开口,她抢在他前头说话:“傅蔺征,你有话想和你说,你先听我说完。”
她仰眸看他,杏眸湿漉漉红通通的:
“那天晚上和我吃饭的人名叫严怀,是我爸妈生意合作伙伴的孩子,他们最近一直想撮合我们,但是我一点都不喜欢那个人,我就是单纯为了应付长辈吃了一顿饭,在那晚就我和严怀说得很清楚了,我吃饭的钱给他了,他给我的花我也丢了,我才不想和他有任何的牵扯。”
傅蔺征怔然,她把话一股脑倒出来:“那晚我本来是要和殷绿吃饭的,后来我们没约上,我没敢告诉你是因为我对严怀没兴趣,他真的不重要,而且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想你误会,我不想你不开心。”
室外寒风凛冽,冬天的风沿着自动门缝隙灌进来。
容微月鼻尖酸涩:“傅蔺征,我从来没有想玩你,重逢后我不敢对你抱有期待,是你和我说,我们没有叙旧的必要,你也说了,你恨我都来不及……”
傅蔺征锁紧眉关,她低下脑袋:“我知道我性格不好,我优柔寡断,犹犹豫豫,总是瞻前顾后,但是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这样了……”
“之前我父母催婚,我一直都告诉他们我不想结婚,我也从来没有幻想过婚姻,因为我一直没有遇到那个我觉得值得的人,但是最近,我改变主意了。”
周围人潮来往,脚步匆匆,各样的广播在耳边回荡。
可此刻,所有人影都模糊成灰白色的流动线条,只有他们相对而立,停在电影画面定格般的画面中。
容微月心跳如鼓,感受到他灼灼的目光,她脸颊后知后觉泛起红晕,“傅蔺征,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昨天我听到了你父母也在催婚你,我……我就是想问,如果你爸妈很着急也在催你,你没有女朋友,但是也想要个太太的话——”
大厅的玻璃窗外,天色放亮,远处飞机滑过跑道,冲向天际。
容微月迎着光抬头,澄澈的水眸看向面前的男人,声音轻柔,却在此刻无比坚定:
“你愿不愿意,和我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