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这才將视线缓缓移到傅凌鹤脸上,琥珀色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下意识后退半步,目光依旧似有若无的落在云箏身上。
“不用谢。“她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她的语气中倒是听不出多少情绪,但眼神一直黏在云箏身上,“我……和你太太挺投缘的。“
傅凌鹤指节在轮椅扶手上敲击的节奏突然停滯。
阳光將他睫毛的阴影投在颧骨上,形成两道锋利的弧线。
“是吗?“他轻笑一声,手漫不经心的把玩著云箏的指尖,“我太太確实容易招人惦记。“
“您……为什么一直戴著口罩?”云箏看著眼前的女人,鬼使神差的问出了这句话。
刚才在医院里戴著口罩可以理解,可现在都已经在园里了,没必要再戴著口罩了吧?
而且戴著口罩闷闷的,真的会有人这么喜欢戴口罩吗?
“我感冒了,怕传染给別人,就不摘了。”寧梔语气放柔了些,听著让人很舒服。
和刚才跟傅凌鹤说话的时候都不是同一种语调!
云箏微微蹙眉,她总觉得她身上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让她忍不住想靠近。
她从未对陌生人有过这样的感觉,所以云箏才觉得自己可能认识她。
“阿姨,我们……认识吗?”云箏看著女人的眼睛,不想错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寧梔的指尖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口罩下的唇角微微绷紧。
她看著云箏,琥珀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像是怀念,又像是隱忍的痛楚。
“怎么会呢?”她轻轻摇头,声音依旧温柔,却带著一丝难以察觉的哽咽,“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
云箏怔了怔,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莫名涌上一股失落。
她总觉得,自己应该认识这个女人的。
傅凌鹤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扫过,眸色渐深。
他忽然伸手,將云箏往自己身边带了带,语气淡淡却不容置疑,“夫人,该回去了。”
云箏回过神,点了点头,可临走前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寧梔一眼,“您舒服的话,回病房休息吧,別吹冷风了。”
寧梔站在原地,风轻轻吹动她的衣角,她的目光始终追隨著云箏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
“梔梔……”一道焦急的男声將寧梔已经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寧梔回头就看见墨沉枫快步朝她这边走了过来,眼神中满是担忧,“你怎么一个人跑这儿来了?”
“我想她了,就想来医院看看她。”寧梔嘴角泛起一抹苦涩,那是她日思夜想的亲生女儿。
可现在她连告诉云箏自己就是她的亲生母亲的的资格都没有。
墨沉枫心疼的將自家太太搂进怀里,紧紧拥住,“梔梔,你再忍忍,等傅家那小子的病情稳定一些咱们再跟箏箏见面。”
寧梔没有回答,只是机械的將头埋入他的怀里,汲取著这片刻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