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黎安想起昨夜他告白时暗潮汹涌的眼神,想起他扶她上车时克制的手势。
此刻他眉头微蹙,唇线紧绷,像是在梦里也保持著那份该死的自制力。
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尖悬在他脸颊上方一寸处。
晨光穿过她的指缝,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只要再往下一点点,就能触碰到那片温热。。。
“要看多久?“低哑的声音突然响起,岑黎安的手僵在半空。
蒋忱御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瞳孔里映著她惊慌失措的脸。
他保持著原来的姿势没动,只有喉结缓慢地滚动了一下。
“我。。。“岑黎安急退两步,却被床沿绊住脚踝。
天旋地转间,一只有力的手臂环住她的腰,她整个人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蒋忱御的呼吸喷在她耳际,带著晨起的微哑,“宿醉未消还敢这么乱动?“他的手掌贴在她腰间,热度透过单薄的衣料灼烧皮肤。
岑黎安手忙脚乱地想撑起身子,掌心却不偏不倚按在他胸膛上。
隔著衬衫,她清晰地感受到他骤然加速的心跳。
“对、对不起!“她像被烫到般缩回手,脸颊烧得通红,“我只是。。。想看看几点了。。。“
蒋忱御鬆开扶她的手,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六点二十。“他抬眼时,目光扫过她光裸的脚踝,“地上凉。“
这三个字让岑黎安触电般跳回床上,扯过被子盖住自己。
蒋忱御站起身,衬衫后背的褶皱隨著他的动作舒展。
他走到窗前拉开半边窗帘,晨光顿时倾泻而入,为他镀上一层金边。
“头疼吗?“他背对著她问,声音已经恢復平日的清冷。
岑黎安这才注意到自己太阳穴突突直跳,“还、还好。。。“
蒋忱御转身走向门口,在门框处停顿,“浴室有新牙刷,十五分钟后早餐会送到,吃点东西最好泡个澡再睡。“
说完便带上了门,脚步声渐渐远去。
岑黎安长舒一口气,把自己埋进枕头里。
被单上全是他的气息,让她想起昨夜那个吻。
她居然借著酒劲做了那种事,现在他一定觉得她是个轻浮的女人。
浴室镜子里映出一张惨不忍睹的脸。
岑黎安用冷水拍打脸颊,试图冲走残存的醉意和羞耻感。
刷牙时,她注意到架子上整齐摆放的男士护肤品,薄荷味的须后水闻起来正是他身上的味道。
当她磨蹭著走出臥室时,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清粥小菜。
蒋忱御换了件灰色针织衫,正在阳台接电话。
隔著玻璃门,他侧脸的轮廓在晨光中格外清晰,说话时偶尔皱起的眉头显得严肃又迷人。
“上午的学术研討会,你让副院长主持一下,我这边还有事就不去了……“他掛断电话转身,正好对上岑黎安来不及躲闪的视线。
“吃早餐。“他拉开椅子,声音平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岑黎安小口吃著粥,偷瞄对面看报纸的人。
他的手指修长乾净,翻页时骨节微微凸起,昨晚这只手是用来抱她的。
“今天有流星雨。“
报纸后突然传来这句话。岑黎安勺子磕在碗沿,发出清脆的声响。
蒋忱御放下报纸,目光平静地看著她:“郊区天文台,晚上七点。“
他顿了顿,“如果头不疼的话,我带你去看。“
岑黎安的勺子掉进了碗里,她该不会是喝醉说了什么胡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