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着卫生间里的水声,闭目养神。眼睛刚合上,就感到有困意袭来。
放松太久了。
虽然其实从前线撤下来,也才就只有两三周的时间。
但是这种不需要任何防备的状态,实在是太舒服了。让人的五感都慢慢退化掉。
每天要做的事情就只剩下吃吃喝喝,发呆,睡觉,看书,做|爱。
真他妈舒坦啊。
时亭州长长呼出一口气,他的睫毛轻颤,胸膛缓慢起伏。
窗子是大大的落地玻璃窗,轻薄的白色纱帘半掩着,能隐隐约约听见海浪的声音。
时亭州听着一声声的潮起潮落,马上就要睡着了。
然后自己腰侧的床垫突然往下凹陷了一下。
有人悄无声息地摸了过来。
有些时候时亭州还挺佩服顾风祁的。
这小子身上天生有种战士的直觉,野兽的凶悍。那种战斗与潜伏的本能似乎是蕴藏在他的血液中。休整的这几周,时亭州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体能因为惰怠而在缓慢退步。但是顾风祁这厮却丝毫不受影响,反而越来越精神。
“我可以吻你吗?”顾风祁俯身,凑到时亭州耳边,温热的气息洒在时亭州脖颈上,弄得时亭州痒痒的。
时亭州睁开眼睛,没有因为被打搅了好梦而感到不快。
他看着自己眼前的那张脸。
顾风祁的脸。
从十七岁看到二十四岁。
人家都说七年之痒,可是他看着这张脸看了整整七年,居然连一点厌倦和起腻的感觉也没有。
为什么呢?真奇怪。
时亭州缓慢地眨眨眼睛。
他抬手,抚上顾风祁的眉眼。
顾风祁单手撑在床上,凹着一个很好看但是又很累的姿势。
他在很绅士地等待时亭州的首肯,然后再张嘴啃下去。带着某种兽类的贪婪与初恋的炙热。
七年。从素不相识,到同期生,到经历相仿心意相通的朋友,到并肩作战同生共死的战友,再到……今生今世也矢志不渝的爱人。
时亭州眨了一下眼睛。
心脏被什么东西击中的感觉。
一下子变得柔软。
想要爱他。
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他。
让他每天都开心。
成为他的骄傲。
也看着他成为更好的他,成为自己的骄傲。
茫茫一生,世上有那么多的人,而其中有一个,你清晰地知道他属于你,而你也属于他。
多么……难得啊。
简直幸运地像是梦一样。
顾风祁并不知道时亭州此时的心理活动,他还在撑着那个姿势等着。
傻子。
时亭州轻轻笑一下。
他右手扣到顾风祁后颈上,突然用力一带,两个人位置颠倒,顾风祁被时亭州合到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