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利落后,宫人高声对里面的人道:“太子殿下,宋大人到。”
片刻后,屋里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进来。”
宫人垂首推开门。
宋观澜踏了进去。
风雨飘摇。
屋中纱幔亦随风飘舞。
或起或落间,宋观澜看到一人立在窗边,玄色衣袍被风鼓动得烈烈作舞,偶有银光乍泄,在他指尖流转。
年轻的太子,正在把玩着他的佩剑。
宋观澜收回视线,垂眸看向地面。
祁昀忽然出声:“宋大人今日求见,可是有事相商?”
宋观澜沉默片刻,开口道:“微臣今日前来,乃是投诚。”
他掀开官袍,跪了下去。
祁昀终于转过身来。
新科探花郎背脊挺直,一袭绿色官袍衬得人雅如修竹,龙章凤姿。
祁昀笑了下,声音很冷:“孤想问宋大人一句,为何突然改变想法?”
宋观澜垂首,一字一句道:“诚如殿下所说,刀,要握在自己手里,杀人才痛快。”
祁昀忽然往前走了一步。
淡色的影逼近,宋观澜忽然注意到他的衣袍下摆是湿的。
玄色衣袍并不明显,只是有深深浅浅的黑,像是泼墨画在他衣角蜿蜒。
“宋大人能想通,诚然是好事一桩。”
“只是宋大人。”
祁昀话音微顿。
眼前锋芒如流星划过,忽然有一把剑压在了宋观澜的脖颈上。
冰凉触感比窗外落不尽的雨水寒上三分。
祁昀的声音更冷:“孤现在后悔了。”
祁昀没有刻意收力,剑刃划过宋观澜的脖颈,一道细细血线晕开。
宋观澜没有躲闪,只是抬眸看祁昀,眸光淡然安定。
“殿下要杀我,总得给我一个理由。”
“理由?”
祁昀冷冷道:“一个被顶替身份的皇子,与废棋也相差无几。”
宋观澜忽然笑了下:“微臣知道殿下有本事对付贵妃端王一党,但若我愿为殿下手中刀,想来行事也会更容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