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断断不能让皇长孙落在东宫。
姜时雪回到东宫,吩咐银烛给了长春宫宫人一笔赏钱,客客气气将人送走了。
直到踏进春和殿,银烛才心有余悸道:“侧妃!这一遭可真是吓到奴婢了。”
姜时雪已经打开了尤贵妃一并送来的锦盒,欣赏着里面那尊浑然天成,质地温润的白玉观音。
闻言她将锦盒往银烛面前推了推,笑着说:“走一遭就得了一件好东西呢,值得。”
银烛还想再说,忽然听见外面有人道:“太子殿下驾到!”
姜时雪一愣,回过头。
祁昀已经大步踏进屋中。
他时常是一副清清冷冷没什么表情的模样,但这一次连银烛都瞧出他黑了脸,忙瑟缩着躲到一旁,再悄悄离开。
姜时雪也难得见他这般如临大敌的模样,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阿昀,你这是什么表情?”
祁昀将她从头看到脚,确定人没什么事,才说:“下次长春宫再来人找你,你统统回绝了便是。”
姜时雪点着玉观音,漫不经心说:“躲躲藏藏,反倒令她生疑。”
“还不如大大方方呢,你瞧,遂了她的愿,便得了好东西。”
祁昀早就注意到今日穿的是一条平日里鲜少会碰的绡纱裙。
绡纱裙轻薄,风一吹便会将穿着者的身形展露无遗。
祁昀的目光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又不着痕迹挪开视线。
两人都是聪明人,有的东西不必点破。
祁昀只说:“这玉观音交给我处理,不要近身放。”
姜时雪这回有些惊讶:“难不成这观音上还有什么害人的东西?”
祁昀语气很冷:“尤贵妃此人,心如蛇蝎,需要多加提防。”
姜时雪也不是没见过这样的好东西,随口道:“好,交给你处理。”
祁昀很快叫人来将玉观音取走。
姜时雪见他这般紧张,问:“难道那玉观音当真不妥?”
祁昀眼眸幽深,在她面上定格了一瞬。
“致人轻易丧失理智,亦或不知不觉中毒杀人性命的阴毒之物,你我并非没有见过。”
姜时雪的脸颊霎时涨得通红。
生辰宴都过去多久了……他还斤斤计较呢!
姜时雪结巴道:“……我,我之后会小心的。”
但她很快又想不通了:“你既然不喜欢熏香,为何衣裳上还时常有冷香?”
尤其是入夜之后,与他同榻而眠,会越发明显。
祁昀没有回答她,只说:“今晚你便会知道。”
姜时雪好奇了许久,可惜祁昀只是听到消息匆匆赶过来看她有没有事,又折回去忙了。
没有人解答她的问题,直到姜时雪晚间沐浴,忽然嗅到净房里弥漫着一股熟悉的香气。
她问伺候沐浴的宫女兰香:“香胰子换了吗?”
兰香道:“是殿下晚间吩咐人送来的,这是殿下亲手调制的。”
姜时雪平日里喜欢用甜甜的香,冷不丁换成冷香,沐浴完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凉嗖嗖的,像是赤足走在积雪的林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