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现在没有,就是你的亲事已经被我搅黄了。”
“如何知道?自然是向街坊四邻打听来的。”
“我并未伤害高小姐,只是午间入了她的梦,告诉他你已经婚配,已有糟糠之妻。高小姐醒来,便向其父诉说不愿嫁你,她父亲虽贪慕你的万贯家财,却更宠爱宝贝女儿,想来明日就会带厚礼上门退亲。”
沈牵退后两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你跟我有仇?”半晌后,他问。
“怎么会呢?”尧宁真诚道,“没有。”
这话太难以令人信服了,沈牵当下在心中下了结论,这女人与他有仇。
可他一时半会,真想不起自己何时得罪了这么个人物。
他当下又惊又疑又气,瞧着尧宁,嘴唇抖了半天,愣是一句话说不出。
尧宁贴心给他倒了杯茶:“别急,慢慢说。你问什么我都会知无不言。”
沈牵猛灌一口茶,“砰”一声放了茶盏,一脸憋屈道:“你说我已经婚配,啊我已经婚配?我才二十七岁,正当大好年华怎么就婚配了?你就算与我有仇,也不必这般搬弄是非泼脏水……而且方圆十里,谁不知我沈家大爷眼光最是挑剔,你说我婚配!那你倒是说说那人是谁?!”
尧宁怔了怔。
沈牵说他二十七岁。
那明明是他死去时的年纪。
如今四载已过,沈牵应已是而立之年了。
她愣愣看着沈牵,他容颜清俊,仍是当年模样。
只是性子似乎变了许多。
而且,好像与谁有些莫名相似,谁呢……
“说不出来吧!”沈牵怒气冲冲,“扯谎也得有个限度,你这一说别人就能戳破啊,高小姐怎会……”
“是我。”尧宁道。
沈牵一下子没了声音,目瞪口呆,惊惧地看着尧宁。
半晌后他回过神,登时气得脸红脖子粗:“你?!!这位姑娘,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高小姐——”
他一手指向高府方位:“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富商小姐,他家当铺开满了三个大洲,伙计账房以万数计,一天就能入手这个数!”
沈牵伸出拇指食指,比了个数字,差点戳到尧宁脸上,气急败坏道:“我千挑万选,好不容易相中这么一户富贵已极的好亲事,你说你与我婚配,你哪里——”
他愤懑不已,转向尧宁,正想一顿贬低,声音却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
后知后觉地,他似乎意识到这女子说的是,她是他的妻子。
她虽看上去并不多有钱,但实在是美貌,且气度不凡,沈牵只怕翻遍中则,都无法找出能掠其锋芒的人物。
沈牵声音弱下去,眼神闪烁了几下,一时竟不敢看尧宁。
白玉一样的耳朵也瞬间红透。
他在心中暗恨,这个时候气势怎能低下去,自己不是最爱钱的吗?怎么有朝一日也会为美色所惑?
这女子孤身一人,估计没什么家产,若是娶了她,自己岂不是亏得血本无归?
可看她身量不大,衣着穿戴都平常,应该吃不了多少饭,花用不了多少钱……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想法正危险地偏离正轨。
“你爱钱?”尧宁问。
沈牵回过神来,哼了一声:“爱钱怎么了,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给你。”
乍现的金光一下子晃了沈牵的眼,他眯了眯,又情不自禁地睁大。
清亮的双眼中,倒映着不知何时出现的一锭黄灿灿的金元宝。
沈牵登时眼睛都直了,不受控制地从尧宁手中接过了那锭金子,掂了掂。
令人心旷神怡的重量,微凉光滑的触感,完美无缺的色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