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许久后,沈牵终于开了口,声音嘶哑而僵硬,像是从一具尸体口中发出,“我先杀了他。”
“师兄。”尧宁笑了笑,一动也未动,“你要在我的地界,动我的人?”
“你的人?”沈牵的眼珠转了转,看向白苏。
白苏一怔。
他记得很清楚,不到一个时辰前,尧宁刚说过,他是她的一条狗。
他有自知之明,尧宁对他只有利用,就连上床,也不过是图个新鲜。
对此他甘之如饴,可方才尧宁当着沈牵的面说,他是她的人。
白苏虽不聪明,可身居局外,也看得分明,这句话不是对他白苏说的,是说给沈牵听的。
他想到方才尧宁的失神。
他年富力强,往死里伺候她,尧宁却似乎并没多少感觉。
而她突然的剧烈反应,是因为那时沈牵刚好出现了。
白苏心中自嘲一声,心想,我还真是你的狗啊。
既然是他自愿给尧宁当狗的,也该让尧宁看到他的作用。
白苏伸出一只手揽住尧宁的腰,侧头亲吻她的脖颈,含糊不清地问:“尊上,刚才舒不舒服?”
“尊上说疼我。”白苏尾音旖旎,斜眼看向沈牵,“我讨厌他,可以杀了他……”
一语未尽,凛冽的剑意已经直逼眉心,白苏手一僵,听到“叮”的一声,抬起头来,尧宁的扶光已然出鞘,将霆霓死死钉在地上。
沈牵的霆霓剑有雷霆之威,此刻却像个柔弱可欺的良家妇男,被扶光轻松压制着,甚至连反抗的动作都没有。
尧宁的脸色冷了下来:“道君,你要向魔界开战吗?”
“道君?师兄……”沈牵惨笑两声,“你以前不这样叫我的。”
尧宁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没人愿意陪你追忆往昔。”
她将白苏脑袋从自己肩膀撸下来,套上衣裳,站了起来:“趁我还没发火,滚吧。”
“滚?”沈牵看起来已经有些不清醒,又是凄惨一笑,“我滚了你准备做什么,啊?继续跟他颠鸾倒凤,尧宁——”
他叫出她的全名,眉眼一下子变得冰冷凶戾:“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你我还是道侣,夫妻,你背着我与别的男人苟且,知道这是干什么吗?”
“哈。”尧宁被他这番话说笑了,“干什么?”
她认真地答道:“还能是干什么,偷人,通奸,水性杨花,随你怎么说。”
顿了一下,似是想到了什么:“我听说男人都很在意这个,让你颜面扫地尊严尽失,真是抱歉啊。”
沈牵冰冷的脸色愈加难看,尧宁感觉他眼中隐隐酝酿着什么,那种不顾一切的疯狂,尧宁从前从未在沈牵身上看到过。
她的目光越过沈牵,看向了他身后的远处,随即眉心狠狠一跳。
尧宁缓缓收回目光,当机立断:“这次的事我不追究。请你离开。”
沈牵仿佛没听到一般:“你为何浑不在意?”
白苏走到尧宁身侧:“尊上既已经对你了无情意,我们就不叫通奸,分明是两情相悦嘛。”
沈牵目光偏移寸许,落在白苏身上,像是在看死人:“你是什么东西,敢与她两情相悦。”
白苏还想再激他两句,却莫名在那眼神下噤了声。
“他是什么东西不重要,我的奸夫可以是任何人。”尧宁冷冷道,“不是你就行。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请,你,离,开。”
“尧宁,你过来。”沈牵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全然不顾尧宁说了什么,强硬地开口。
“你凭什么?”尧宁针锋相对,嗤笑出声,“难不成你觉得到了如今,我还会对你言听计从?师兄啊师兄,有时候的你自大,真的让人匪夷所思,令人瞠目结舌呢。”
“你过来!”沈牵再度开口,不容置疑地冷硬。
尧宁脸色冷下来。
“过来。”沈牵像是步入穷途末路,开始展露偏执蛮横的一面。
尧宁看了他片刻,对白苏道:“走,不用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