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一片寂静。
“在你昏迷的那段时间里办的,葬礼很风光,就是他一辈子无妻无子,你躺在医院里,就我一个人来回跑,显得有点寂寥,再没别的了。”
李珩嘴唇动了动:“没说他违规的事?”
“没有,火化流程走的匆忙,下葬的时候,温成铄和顾总那几个人还死不交代,就梁薄舟一个人的供词,不足以构成违规证据链,而且我们初步查流水的时候,也没发现师父有任何违规收取的情况。”
李珩的神色稍缓,但指尖还是不知不觉的在被单上攥紧了。
“但是具体有没有,还需要时间进一步调查。”
“我也不希望查出来什么,师父生前把名声看的淡,但不代表我们可以不把他的身后名当回事。”
“我知道。”李珩苍白的笑了笑。
梁薄舟又走回他身侧,悄无声息的握住了李珩冰凉的手骨,试图以此安抚他一些。
“还有个事。”赵晓满道。
“你妈妈现在还在看守所里,她情况比较复杂,涉及材料太多了,要开庭估计得等到下半年了,策划绑架肯定要判,现在就是看结合着旧案,判轻判重的区别,你过两天恢复的差不多了,可以去看看她。”
赵晓满说着看了梁薄舟一眼:“然后梁薄舟他……”
“我给陈闻卓出具了谅解书。”梁薄舟答道。
李珩瞳孔一震,骤然转头震惊的看着梁薄舟。
梁薄舟无所谓的耸耸肩:“我就受了点皮肉伤,本来也没什么,而且说实话陈闻卓本人没打算把我怎么样,我受的伤主要是李纪阳和李虎干的,我又没给他俩出谅解书。”
李珩瞪着他的眼睛,百感交集,一瞬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神情复杂至极。
梁薄舟和他对视着,半晌轻轻将他肩膀一推:“不用这么震惊的看着我,我出谅解书也是有私心的。”
李珩紧着嗓子问道:“什么私心?”
“……讨好丈母娘?”
“你可拉倒吧。”
“行了,要说的就这么多,我走了你俩慢慢腻歪。”赵晓满起身收拾东西离开病房。
“哦对了。”他走到一半回身对李珩道:“记得穿全套警服去,帽子也戴上,我觉得陈闻卓会很想看你这么去见她的。”
赵晓满走了,病房里又剩下他们两个人。
李珩看起来今天已经很疲倦了,他靠在床头一句话都不想说,半晌便将眼睛合上了。
梁薄舟不去打扰他,转身很安静的收拾了一会儿病房里的果篮。
直到李珩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来:“梁薄舟。”
“嗯?”梁薄舟转身。
“过来让我抱一下。”李珩低声说。
梁薄舟露出诧异的神情,心说你难得主动一回啊。
他放下果篮,快步朝李珩走了过去。
李珩靠在床头等他过来,然后深吸一口气,伸手环住了他的腰身,将整张脸都埋进了梁薄舟的衣服里。
梁薄舟很轻的“嘶”了一声:“轻点,你身上还有管子……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还有我呢。”
他搂着李珩病号服下瘦削的肩膀,掌心轻轻在对方肩头摩挲着。
一如当年风雪夜里,李珩用臂弯护着他时的姿态。
两三个月后,李珩出院。
养病期间的一切梁薄舟都尽量不告诉他,包括自己已经从璨星签约艺人晋升成璨星老板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