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闻卓父母的脸色极其难看。
陈闻卓捂着脸颊剧烈的喘息了几声,转身去拿电话:“……我现在就报警。”
下一秒,只听老太太“扑通”一声,直挺挺跪在了大女儿身前。
“妈!您这是干什么!”陈闻卓大惊失色。
老太太回身朝丈夫招手,于是父亲也在她面前跪了下来。
陈闻卓看起来要疯掉了,她还没有意识到父母到底要她干什么,温成铄站在陈闻影的尸身前,神情平淡的看着这一切。
“你听我说,卓卓……”母亲跪在地上,死死拽住女儿的手:“这里的事情会有专门的人来处理,你现在什么都不要管,收拾一下,接下来会有人安排你跟李志斌办离婚手续,然后你买一张最近的机票飞洛杉矶。”
“家里会安排人,帮你把小珩送到他爷爷奶奶那里去,你们暂时先不要见面了。”
“等过了安检,会有人帮你确认登机信息,然后你不用登机,直接回来……”
“妈,这不行的妈——”
“你听我说!”
“温家有私人的整形医院,很快安排你入院,你跟闻影长得很像只需要微调一下——李志斌那边也会有人帮你打发,不会剥夺他的监护人身份的,我们会让小珩跟他爸爸,还有爷爷奶奶在一起,李珩还小,什么都不会记得的。”
陈闻卓哭的几近崩溃:“爸爸,妈妈,你们怎么能这样……”
母亲跪在地上后退几步,蓦然俯身磕头下去:“妈求你了。”
“我们家的关系网需要成铄,再往上升也需要温家,况且以温家的势力,就算你真报了警,他们也能摆平的,那你妹妹不就白死了吗,你妹妹在的话也会这么选的,算妈求求你了……”
“妈求你了……”
屏幕陷入一片漆黑。
电流在屏幕上黑白交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李珩和梁薄舟坐在墓室里相对而望,四下寂静到了极点。
这就是李珩半生孤苦的起始点,少时无依,青年无靠,二十年来风雨飘摇,原来一切都在这个录像带里的夜晚被提前写好了序章。
李珩仰头朝天花板望去,半晌疲惫的闭上眼,脑袋一歪,倏然靠落在了梁薄舟的肩膀上。
梁薄舟连忙伸手去查李珩的情况。
却被李珩无力的将手按回来,攥进了掌心里:“我没事。”
他靠在梁薄舟肩头,哽咽了一声:“让我靠会儿。”
“就一小会儿。”
……
温成铄站在自建房的玻璃窗前,静静的看着窗外逐渐减小的雨势。
窗外天光一点一点的放晴,少倾折射出彩虹的光泽来。
“雨要停了啊。”他喟然长叹道。
“陈闻影”坐在沙发上,什么话都没说,只用修长的指尖轻轻磕了一下茶几的边缘,似乎想把那里韩照煦后脑勺磕出来的血给擦拭掉。
温成铄转过身,神色温和的望着她:“擦不干净的。”
陈闻影挑了一下眉,没答话。
温成铄自顾自的说:“血沾上了就是沾上了,擦不干净的,尤其是死人的血。”
“那就脏着吧,无所谓。”陈闻影回答道:“反正这辈子已经够脏了。”
温成铄默然半晌,心平气和的开口又问了:“听说你已经在着手准备跟我离婚了,对吗?”
“是啊,什么都瞒不过你。”陈闻影低声道。
温成铄走到她面前蹲下来,和煦的问道:“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陈闻影不说话。
温成铄继续道:“我跟真正的陈闻影只谈了两年恋爱,跟你却做了整整二十年夫妻,养条狗都该有感情了吧。”
“为什么要做这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