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一半,直挺挺的就要往地上倒,被李珩眼疾手快的强硬搀扶住,一把推到了墙壁上坐好。
“你先把气喘匀了再说话。”李珩沉着脸吩咐道。
李纪阳被他这一句话骤然止住了哽咽,但还是难以忍受的坐在地上,眼泪时不时从脸庞上滑下来。
这坦白的几句话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难了,尤其是李纪阳还存了私心,并没有将事实全盘托出。
他没跟李珩坦白温成铄和李珩的关系,是由他告诉二婶的。
李珩的神色比他想象的要平淡一些,他没动手殴打李纪阳,也没朝李纪阳发火。
只是神色复杂的注视着他。
“好吧。”李珩拍了拍自己裤腿上被拖拽出来的灰尘,平和冷淡的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李纪阳惶惶然的问:“那你原谅我了吗,哥?”
李珩沉默相对。
于是李纪阳又带着哭腔开口了:“我真不知道你跟梁薄舟是那种关系!我要是知道你打算让他当我嫂子的话,我打死都不会配合温成铄的!”
李珩忍无可忍:“闭嘴。”
李纪阳蓦然止住了话音。
兄弟二人在屋子里一言不发的站着,那不说话的数秒光影无比漫长,其中隔阂不知不觉竟比小时候村里门户之间筑起的篱笆墙还要厚实了。
“其实温成铄不插手,我俩也走不长远。”李珩慢慢的开口道:“他有点多此一举。”
李纪阳顶着泪眼抬头:“为什么?”
“因为找对象要门当户对。”李珩嘴角朝上勾了片刻,眼底却无丝毫笑意:“你来秦城第一天我去火车站接你的时候,就告诉过你这个道理了。”
“我还告诉过你既然决定要离开家乡发展,就离那些不怀好意的亲戚远一点,这不是让你忘本,是为你好。”
“你从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过。”
李珩疲倦的后退了两步打开门,向他示意:“先回去吧,我今天有点累,以后再说”
李纪阳见他这态度,心里就稍微松懈下来了。
他跟李珩从小一起长大,他了解李珩。
李珩这个人外表看起来冷硬果决,实则很容易心软,一般这么语气平和的送客,意思就是不打算计较了。
李纪阳重重的松了口气,如释重负的离开了。
变故就在两人先后离开屋子的时候,陡然发生。
“快来人快来人!!出事了!李珩,李珩人呢?”
“啊啊啊啊——”
“这他妈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我一进来就这样了。”
……
朱晗意狂奔到二楼,哐哐哐狂拍李珩的房门:“李珩警官!李珩警官你快出来!那小伙子出事了!”
李珩并不在自己的房间里,任平生从屋内将门开了条缝:“怎么了?”
李珩随即赶到,他伸手把师父推回去,房门一关,转身问朱晗意怎么回事。
“什么出事了,哪个小伙子?”
“就刚刚被铐起来的那小伙子!他,他……”朱晗意惊慌失措,结结巴巴的交代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拿电线把自己勒死了!”
李珩神色一凛,立刻快步下楼,动静的确是从储物间那里传出来的。
储物间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了,李珩个子高,隔着人群一眼能看到储物间里的场景。
小虎脸色铁青,双手还维持着那个被反铐在柱子上的姿势,脖颈却被一根电线勒在喉结正中,线的两头分别向上延伸而去,隐没入两端的白色墙壁。
他的双脚距离地面大约一分米左右的长度,属于够一够,或者只要用力将身形一晃当,绝对能脱离绳索窒息的困缚,从而在地面站稳,绝不至于就这么勒死了。
但是不知怎么回事,李虎死的相比于贺玲玲还要惨烈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