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胜于无。
夜色寂静的令人抓狂,仿佛置身于棺材中。
李珩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下忽然想起了当年那桩旧事的后半段。
同时也是魏Wink案时在网上流传视频的后半段。
魏Wink被人当面一拳,打的踉跄跪地,尚未来得及起身,就被对面的交警卡着脖子从正面直接撂翻在地上,他痛的哀嚎一声,下一秒李珩速度极快,坚硬硌人的膝盖骨又狠又重,死死碾磨在魏Wink胸口。
逼的他半晌喘不过来气,耳膜里全是嗡嗡嗡的轰鸣。
李珩神色冰冷,并没有放手的意思,从一旁抓过冰水桶,把刚才浇在梁薄舟身上的冰水又悉数浇回魏Wink身上。
“我艹你——”魏Wink口齿不清的大骂起来,躺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
一旁几个小跟班无一例外的被这场景给吓傻了,一时间完全没人敢上前相助。
李珩连眼神都没分一下,从魏Wink身上利落起身,径直走到庄小糖身前,问他:“你刚才帮忙动手了,是不是?”
庄小糖脸色一变,声音因为极度害怕而变的又尖又利:“你要干什么?你敢动我试试!”
他话音刚落,护在身前的手腕就被对方轻巧的一别,闪电般拧过去,“咔嚓”一声脆响,手腕脱臼,痛的泪花都出来了。
做完一切后,李珩过去将梁薄舟一把拽到了身侧,简短道:“走,上医院。”
两人走到仓库外,北风呼啸吹动梁薄舟湿漉漉的衬衫下摆,他握着李珩的手,下意识的想张口说句谢谢,但一开口嗓音就哑了,哽咽半晌,也只能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注视着李珩。
当年的未出道练习生梁薄舟,整个人的心态和气质都跟如今稳坐顶流的梁薄舟大相径庭,在李珩面前的表现也远没有现在游刃有余。
他憋了好半晌,最后上前一步,一把抱住了李珩,将脸埋在李珩的制服里,哽咽而颤抖。
李珩一怔。
他没什么安慰人的经验,只好胡乱拍拍梁薄舟的后背,手掌摸到对方后颈的时候,掌心被对方肌肤上灼烧一般的温度烫的一缩手,不由一怔。
“你又发烧了。”
“……嗯。”梁薄舟闷声在他胸前道。
李珩想了一下自己月末卡上的工资情况,但却没说什么,伸手解开自己的外套,罩在梁薄舟瘦削的肩膀上,将他尽量往自己这边里靠,用臂弯护了一大半的风。
“再坚持一下,我打个车。”
梁薄舟在仓库里被泼了一身水,又单着衣服冻了半宿,不发烧才怪,他整个身体靠在李珩的怀里,李珩个子比他高一截,因此环住他肩膀的那只手侧过来时,掌心就刚好笼罩在梁薄舟的耳朵上。
将他耳畔呼啸的风声尽数屏蔽,挡在风雪之外。
梁薄舟在凄风苦雨的寒冬里找到了一处可以栖身的庇护所,再加上他实在是太虚弱了,他就这么靠在李珩身上睡着了。
李珩在各大打车软件上都叫了一遍,发现魏Wink他们聚会的这个破地方十分偏僻,一时半会儿居然完全没有司机接单。
好在不远处就是路口,往前再走几步路到街边应该能打到车。
李珩思索了片刻,刚要低头跟梁薄舟说话,就听怀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梁薄舟靠在他怀里,平和的闭着眼睛。
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纯粹烧晕过去了。
李珩垂眼将他注视了片刻,然后轻轻叹了口气,俯身换了个姿势,将梁薄舟从怀里捞出来,背到了身上放好。
他背着梁薄舟一步一个脚印,慢慢的在雪地里跋涉。
三九隆冬,积雪深重,两个成年男人的重量加在一起,每走一步都格外沉重。
李珩背着梁薄舟,埋头往前走,离路口的灯光越来越近了,他能感受到马路对面的霓虹灯在他视线的上方闪烁,背上梁薄舟胸膛的温度越来越灼热。
李珩忍不住偏头去看他的脸色,少年毫无意识的将脑袋耷拉在他的肩膀上,憔悴而可怜。
就在他停步观察梁薄舟脸色的这一空档,一辆黑色的轿车驶过路口,缓缓停在了他的眼前。
副驾驶上车窗降下,露出一张中年男人和善的面容:“需要帮忙吗,小伙子?”
“是的,我朋友他受伤了,需要去医院,但是——”李珩转头刚答完半句话,就对上了车主的眼睛,让他瞬间怔在了原地。
“但是什么?”温成铄温柔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