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澜见一击不成,便再来一击,只想取人性命。
顾飞鸿不敢掉以轻心,步步小心地全力以抗。
两人在场地中间打得激励,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更不看不出来是什么招式,外面的人也只能在场上不断传出的内力余波中推断打架的激烈程度。
江安澜虽自小残疾,未曾习武,但因得到了江锵一辈子的传承,如今至少有三十多年的功力,内力十分深厚磅礴,即使不会什么功法,但也非常恐怖。
而顾飞鸿虽天赋极佳,但毕竟才及冠之年,好在他应敌经验丰富,从不与江安澜正面较量,所以只是侧面袭击或者躲避后退,这也才能外人让他们看起来暂时是平手的。
可渐渐地,江安澜察觉到顾飞鸿在故意地拖拉,以为顾飞鸿是在戏耍,更是怒极,于是下手也愈发狠戾。
顾飞鸿应付的开始吃力,他知道自己该退了,可他还没看到江柒之成功逃出的信号弹,所以他不敢退。
他想为江柒之争取更多的时间,他也怕自己早退了一秒,就会让一切功败垂成,就会让他们的上次见面也成立最后一次见面。
顾飞鸿现在无比地后悔,他羞怒于自己当初的倔强,明明知道江柒之是在担心自己,可他还是说出了那么多难听的话。
顾飞鸿不敢想象此次行动失败的结果,也难以承受那样的后果。
他后悔在分别前与江柒之吵架,后悔自己没有真正地表达过爱意,虽然江柒之没有答应的可能,可他至少不后悔。
为了不让自己与江柒之的最后一面是在吵架,所以他告诉自己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救出江柒之,即使,代价可能是——放弃自己。
顾飞鸿被打中了一掌,一口血沫从口腔涌出,吐了一地,胸口乃至每一寸的经脉都在叫嚣着痛苦,可他却从没这么清晰冷静过。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继续做下去会有什么后果,可他无悔,他愿意。
顾飞鸿被击飞后滚落在地上,衣袍被碎石划破,血色染红了衣襟,可他又瞬间起身持剑袭上江安澜。
他不能投降。
顾飞鸿的信念在告诉他要怎么做。
他面无表情,衣袍被罡风吹地呼呼作响,体温因为流血而流逝,动作却愈发坚定有力,只是冷静得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不似一个活人。
渐渐地,大家都看出顾飞鸿的败势,可后面又被他的顽强所惊叹,连江安澜眼里都有了些亮色。
可这样并不会让江安澜心软,只会让他下手更狠,更快。
江安澜又朝顾飞鸿打来,可这次顾飞鸿已经无力躲避,正在他想要怎么最小化即将受到的伤害时,一个黑色的身影竟从他眼前掠过,与江安澜迎面对上了。
顾飞鸿强撑着眼定睛一看,随后脸色大变,朝远处吼道:“前辈,快走!他实力强悍,我们不可正面应敌,你快走!”
说着,他欲上前帮忙,却被赶来的陶圆和谢若雪栏了下来。
他皱眉道:“你们为何阻我,我知江安澜实力,前辈敌不过他,她如今如此冲动,会十分的危险!”
这穿着黑袍不露面的人顾飞鸿并不认识,只知道是谢若雪找来的帮手,听说是药王谷的客人。
不过虽如此,但在攻打魔教的过程中,他就估摸到黑衣人的实力,黑衣人的实力虽高于他,但并不比他好多少,与江安澜打绝无胜算。
所以他们一早的计划都是速战速决,捣完乱就跑,不给魔教反应过来的机会。
陶圆听了这话也看向谢若雪,他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黑衣人如此自信,但刚才也没有其他办法了,他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师兄送死。
谢若雪却只是摇头道:“前辈自有法子,我们观情况便是。”
之后她便什么都不肯说,任凭顾飞鸿如何疑惑,陶圆如何问,她都全无回应。
顾飞鸿无法,也只能暂时休息疗伤,不过心神一直牵挂着场上的变化。
在看见黑衣人的身影时,江安澜就眼皮一跳,如今刚一与黑衣人交手,他便只能硬生生地把力收了回来,用只有两人的声音咬牙切齿道:“你为何要来搅局!”
“放了他。”黑衣人隔着面具冷冷道。
江安澜顿时冷笑,道:“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们,我凭什么听你的!”
两人为了不让外界察觉到不对劲,虽然都收了力,但还是假装在打架。
柳施沁道:“你不用听我的,只不过你一日不放他,我便一日不离开魔教。”
江安澜寒声道:“你在威胁我!”
“不是威胁,是权衡利弊,况且,”柳施沁停顿片刻后道:“他若不愿,你何必强留?”
江安澜厉声道:“当初是你丢下了弟弟,是你把他抛给了我,如今你凭什么又来当这个假惺惺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