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江柒之而言算意外之喜,这南宫苑虽大,但毕竟也只是四墙之内,待久了很不舒服。
就算不是去什么地方,但光是出去都能让他好受但许多了。
江柒之没思考太久,便做出了选择,去了去了北苑,那个已经有半年未回过的曾经的家。
北苑相比南宫苑的典雅,更为鲜艳华丽。
他走到漫步在北苑里,路上竟然遇见了不少往日伺候他的下人,那些人遇见他后,还是如以往般拜见告退,如此竟给了江柒之一种仿佛这段时间其实什么都没发生的错觉。
江柒之内心有些悸动,他走到了书房门口,便让身后的众人守在外面不要进去,墨书见状也停了步,眼神警告地扫视过众人,死死地守着屋门。
江柒之推门而入。书桌上还有一副只画了一半的画,显然是主人者匆忙离去时来不及收拾的东西,像是许久没人了。
可若再细看这房间,却发现此房间一尘不染,显然是一直有人打扫的。
江柒之环视一圈,思索片刻便走到了书架后的衣柜,果然在最里面看见了一件十分陈旧的衣裳。
他将衣服拿起来翻看,上面到处都是缝补的痕迹,想起那时自己与顾飞鸿互换补衣裳之事,尤其是顾飞鸿穿上自己补的衣裳后的样子。
他抽了抽嘴角,心虚地把衣服放了回去,暗道如今虽然自由被限,但至少不必为衣食住行发愁,想起那段时间自己与顾飞鸿整天为吃喝愁眉苦脸的样子,他还是觉得如今好多了。
江柒之回到南宫苑不久后,江安澜便也回来了,他笑着脸靠近江柒之,道:“听旁人说你今日去了北苑,怎么了,是心情不错吗?”
江柒之正坐在椅子上看书,闻言瞥了他一眼。他心知这哪里是什么听旁的人说,分明便是监视,但他已经疲劳应对江安澜了,连吵都吵烦了,便转了个方向坐着,不看他。
江安澜脸一僵,但还是强撑着笑道:“你若喜欢,不如就搬回北苑住?”
江柒之这才抬头,半嘲讽道:“怎么,你也要跟去?”
江安澜心事被说中了,无声一笑。
江柒之登时没了心情,冷冷道:“既如此,那与此处有什么区别?”
赤裸裸地话语如刀子般插在江安澜的心脏上,他再也维持不住笑意,脸色十分难看。
场面变得如此难堪,江柒之以为江安澜会气得拂袖而去,可江安澜偏偏没有,反而坐着沏了壶茶,看上去不急不躁,足下像生了根似的。
渐渐的,江柒之反而成了那个坐不住,一脸郁色的人。
江安澜不说话,只是认真看着折子,是不是抬眼看一下江柒之。
这种场景对于江柒之而言并不陌生,不过往日批改折子的都是他,而坐在一旁看书的人是相反江安澜。
这样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的巧合,让江柒之坐立难安,胸口很是憋闷。
在侍从换桌上册子的间隙,江安澜抬起头,却看见江柒之坐在凳子动来动去,很是坐不住的模样,他忍不住低头浅笑,这静不下来的毛病过了这么多年,真是半分未变。
就在江柒之已经不抱希望,后腰已经有些酸痛难耐时,江安澜终于离开了,还带走了房间内乌泱泱的一群杂人。
等房里的人都退出后,江柒之也不再装了,顿时把书一扔,嘶着声揉后腰。
真疼!江柒之忍不住暗道果然是系统弄出来的东西,就是磨人。
墨书见状快步上前把江柒之扶到软榻上,细细按摩着后腰。
墨书一来,江柒之自然就不用自己按了,他的手空下来,就摸到一旁的玉枕,这是江安澜刚才来时送的。
江柒之一脸怒容,随手就将玉枕狠狠摔在地上,结果玉枕滚了几圈,发出清脆的声音,却没有崩裂,像在讽刺他的无能。
倒更让他脸色难看了。
墨书扫一圈房间,即使房间没有外人,还是轻声贴耳道:“少主且再忍一忍,顾公子传消息说再等七日。”
他说完便不再出声,房间里静得只有江柒之气恼的呼吸声。
过了半晌,他的气才完全平复下来,不过想到墨书刚才的话,他又忍不住担心顾飞鸿的安危和外面的情况,也不知道此事能不能真的如计划般的顺畅。
他不安地按了按眉心,很是担心。墨书见状便猜到是为什么,于是说了几句话想让他安心。
江柒之知道这些话只是哄他的,但他还是嗯了声点头,希望一切真的如这般顺利。
剩下的七日虽难熬,但也一瞬既过,江柒之一早便醒来,而往常会过来的江安澜,今日也破天荒地消失了。
房间内也只有江柒之独坐着,为了不让其他人发现墨书一早便走了,他就没有让任何人进来伺候。
江柒之立于窗前,雾蒙蒙晨曦随着太阳升起变得光明璀璨,金色的光辉落在由金丝红绸织就的华袍上,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