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茶如王平所猜测那般,自然是有毒的,不过他竟然此刻还能正常说话,那便是还没喝茶。
江柒之暗道王平也不算太蠢,没真喝了这茶水,不过那又如何,在他步入这个房间时,他便注定了死期。
王平转回身,眼神直直地盯着紫纱帘里模糊的身影,欲窥视一二,同时面上毕恭毕敬道:“江湖道义讲解一个义字,公子如此遮掩,我逼公子现身也是无礼,如今这茶水也喝了,我便先行离去,不打扰公子休息!”
说完,他便佯装要走,可动作却拖拖拉拉地盯着纱帘里的身影,本只用一步就能走了的路,他也硬走出了五步,眼神也时刻关注纱帘里的动静。
终于,纱帘里传出了声音:“进来吧。”江柒之淡声道,仿佛真只是公子哥的随口一说。
“承蒙公子厚待。”王平心中一喜,却又按捺下激动,镇定道。
他回过头,缓步上前,单手轻掀开纱帘的一角,十分好奇公子究竟是谁。
可在目光在接触到榻上的人时,他眼底先是闪过强烈的惊艳,然后脸色一黑,将纱帘猛地拉开,后退一步尖声道:“是你,你想做什么!”
他防备地环视四周,已经在寻找退路。
江柒之缓缓起身,从软榻上站起,冷声道:“自然是报仇。”
王平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讽道:“你一个筋脉寸断的废人凭什么报仇,就算有其它人帮你,但你在我手上,谁敢动我!”
说着,他便欺身上前欲挟持住江柒之。
江柒之见到他靠近,就想起极为恶心的记忆,恨不得作呕,也不再等待时机,旋身将早已准备好的簪子用力刺入王平的脖颈。
王平不屑地汇聚内力抵挡,可却发现丹田竟然空空如也,连手脚都使不上气力。
他脸色大变,心一慌,动作也随之乱了,闪躲得溃不成军,让江柒之轻而易举地将把簪子插入他的脖颈,血液瞬间迸出,脏污了衣裳。
王平被压着跪在地上,凶神恶煞地看着江柒之,欲口大骂,可剧痛之下,让他张嘴都极为困难,只能发出几声呜咽。
血液疯狂地流出,体温在迅速降低,他清晰地感受到死亡的威胁,求生的本能让他软了膝盖和骨气,他从喉咙里挤出了细小难看声音:“求…救我!”
王平跪着求饶了,可江柒之听了后更加凶狠。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双目猩红狠戾,手上身上脸上都有腥血,一手掐住跪着人的脖颈,一手发狠地把簪尖插入肌肉下的血管。
江柒之突然俯身,在王平脸侧一字一句道:“废物。”
他勾唇一笑,脸上的血污也成了点缀,美得勾人心魄。
可王平已无暇欣赏,他痛苦地瞪大眼睛,瞳孔开始扩散,嘴角也溢出了鲜血,心里对江柒之升起了无限的恐惧。
此时的王平已然没了几口气,就算拔出了簪子也活不了了,可江柒之却没放手,而是两手死死掐着簪子和脖颈,滚滚流出的热血粘腻地从掌心涌出,脚下的血水积成了一滩。
终于,王平脖子一歪,彻底没了呼吸,江柒之这才满意,嘴角勾起,笑脸盈盈地将簪子用力拔出,洞口失去了堵塞,血管里的血又猛然喷出,溅到了他的下巴上。
感受到下巴的湿热,江柒之恶心地皱了皱眉,正想让外面的侍者进来收拾时,门就突然被打开,他下意识地抬头,没想到是顾飞鸿。
他慌了一瞬间的神。
顾飞鸿带着糕点回来时发现所有侍者和守卫在门口就觉得不对,尤其在闻到一丝细微的血腥味时,心中警铃大作,只怕又是那些江湖中人闹事。
他迅速推开了门,眼前与预料中截然相反的一幕却让他睁大了双眼。
江柒之正在杀人,手上还满是血。
同时,他的鼻尖嗅到另一种除血液以外的味道,他脸色一变,目光在房间一扫,便锁定一个本不该房间里的香炉
化功香,习武之人只要闻上半盏茶的功夫,便会气力武功尽失,而对没有武功之人,却没有任何影响。而且这是谢若雪独制的,顾飞鸿也曾用过,因此十分熟悉。
开门的动静惊醒了江柒之,而顾飞鸿毫不遮掩的震惊和沉下了的表情都让他心跳一顿,看着对方忘了说话。
两人原地对视,静默无声,气氛难言的压抑。
终于,脸上滑腻粘稠不的适惊醒了江柒之,想起了地上的死者,
他收起了诧异,平静地垂眸,干净利落地取回沾满血的发簪,仍由王平的尸体嘣的一声倒在了血泊里。
他用一旁的帕子擦揩簪上的血水,却听见香炉噼里啪啦倒地的声音,十分刺耳。
江柒之眼睫一颤,却还是未抬头,还是自顾自地擦簪子。
“发生了什么,有人欺负你了吗,受伤没!”顾飞鸿紧张地奔到江柒之的身边着急道。
可当他目光落到王平熟悉的脸上时,不用江柒之说,他便猜到了大致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