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们虽然认为儿子说的离谱,但还是照做了。
顾飞鸿走后,江柒之沉默许多,连院门都很少出了,即使有谢母和谢若雪多次宽慰,但也只是杯水车薪。
直到五日后,江柒之收到一封信,落款是顾飞鸿。
他捏着那封信,脸色变了又变,恨不得把远在千里之外的抓回来大骂一顿,连这封信都想一起撕了。
可事实与想象相反,他盯着这封信,思绪却愈发驳杂。
那封信像黏在手上似的,扔不下,撕不了。
随着他的发呆,手上不自觉的用力,将平整的信角捏得蜷在了一起,变得皱巴巴的。
当江柒之意识到此事时,他立马慌了神,松了手将信封重新展平复原。
见信封没有任何破损,他也是沉沉地松了一口气。
最终,他还是小心地拆开了信,信里的内容都不意外,顾飞鸿先为自己的不告而别说了抱歉,然后就是说自己很好,让江柒之不要担心。
可江柒之看到了,当即冷笑道:“谁想着你了,自作多情。”
不过说完后,他又继续看着信,手指将信纸细细轻轻的展平,显然十分珍重。
顾飞鸿又说了许多话,内容都是让江柒之照顾好自己,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下人,又问江柒之近来生活如何,有没有不习惯,心情怎么样·······
江柒之一边嫌弃啰嗦,可还是一边把整整三页字都仔细看完了,表情时怒时笑,非常用心认真。
甚至最后看完了信,本该是如往常般把信纸烧了,或者丢弃的他也犹豫了。
江柒之坐在书桌,指腹摩挲着纸上密密麻麻,写了整整三页的文字,里面却连一个墨点都没有,可想写信之人是何等的认真专注。
他仿佛看见了顾飞鸿坐在昏黄的灯烛下,提笔认真思索的模样,江柒之忽然噗呲笑了下,可很快又勉下了笑容。
身边突然没了顾飞鸿,江柒之还是很不习惯的,尤其是睡觉。
这让他都不知道是该夸自己适应性太强,还是适应性太差了。
江柒之端坐着,没多久后腰就疲惫了,眉不舒服的蹙起,窗外的月光撒在他侧脸上,高挺的鼻梁打下了阴影,看上去多了许多生人勿进和落寞。
最终,他将信纸好好的收入了信封中,一起收进了存放铃铛的木箱,小心的隐藏在了高处。
他盯着书架高处的木箱出神了许久,连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屋外的侍女门口提醒江柒之夜深该睡了,江柒之才回过神,把目光收回,提步离开。
这日,江柒之正被谢若雪逼着出门散步,而陶圆也在一旁跟着。
顾飞鸿临走时把江柒之的安危托付给了他,即使刚开始与江柒之呆在一起会有些不自在,但如今都习惯许多。
江柒之话不多,也没有他臆想中折磨人的爱好,其实很好相处,如今的陶圆有时也能与他聊上几句,让他想起曾经不知江柒之身份,还将他当作江公子的时刻。
不过陶圆仍旧不知江柒之身体的真正状况,只以为他是得了怪病,在谢家休养。
江柒之围着大髦,将大半个身形都掩盖,身后四步之外跟着众多侍从。
陶圆话多,话说个不停,谢若雪时而会也会说上几句,江柒之大部分都在沉默。
谢若雪撇到江柒之,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暗道让这两人谈情说爱怎么便这么难呢?
唉,情之一字,果然还是要少碰,无爱一身轻。
忽然,陶圆面色一肃,不再说话。
谢若雪反应极快地看向他,道:“怎么了?”
同时走到江柒之身旁护着,警惕地环视四周。
陶圆正想答话,却被一道陌生的男声打断,可这道声音对江柒之而言却无比熟悉。
“柒之,我终于找到你了!”暗红长袍的江安澜从空中落下,堪堪停在离江柒之十步远的地方。
谢若雪和陶圆这下同时看向了江柒之,用眼神询问来者是谁,是敌是友。
“江安澜,你们早已断绝关系,如今还来做什么?”江柒之脸色难看地警惕道。
江安澜做出难过的样子,可狭长的眼尾却是兴奋地眯着,他假磨假样地伤心道:“柒之,哥哥为了找到你,可是废了好大的功夫,你便是如此欢迎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