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说‘临渊羡鱼’。”
江好笑了笑,二人走上台阶。江亦奇接了个电话,让他先去。
江好抱着两束花,远远地就看见乔临渊站在墓碑前,时不时抬手擦脸。江好深吸口气,加重脚步声,随即停下,等着乔临渊回头。
“好好?”
“乔舅舅。”
乔临渊往他身后看了看:“亦奇呢?”
“接电话。”
乔临渊看了他一眼,点点头,继续转身看着墓碑上的照片。这时,一只握着纸巾的手递到他面前。
江好把纸巾交给他,抱着两束花站在乔若婵的墓前。
“乔妈妈,我是江好,今天陪着江亦奇来看您。我们带了两束花,这束康乃馨是江亦奇从花园摘的,这束绿桔梗是我送给您的。”
乔临渊看着他把花放到墓前。
“我看您在照片上很喜欢穿青色衣服,所以选了这个花,希望您能喜欢。”江好顿了顿,“江亦奇现在一切都好,吃饭和睡觉都很好,公司他也打理得很好,已经长成了很优秀的大人。虽然…他现在不是我的哥哥了,但是我依然会对他好,请您放心。”
说完,他听见乔临渊笑了声。
“乔舅舅,你笑什么?”
笑你天真得让人生出罪恶。
“很开心你能来看她。”乔临渊问,“就算亦奇不是你的哥哥,你也会对他好?”
江好点头:“对啊,血缘并不是最重要的事情,只有我们彼此是最重要的。乔舅舅,你也和乔妈妈没有血缘关系,应该明白我说的意思才对。”
乔临渊愣住。
“或许吧。”乔临渊说,“但很多事,是你不懂的。”
江好皱了皱眉,走来的江亦奇,打断他的思绪。江好对对乔临渊点点头,捏了捏江亦奇的手,往尽头的台阶走。
转身下台阶时,江好鬼使神差地回过头。
江亦奇和乔临渊并肩站着,从这个角度恰好可以同时看见二人。江亦奇比乔临渊高些,但二人的站姿却如出一辙,就像他们乌黑的头发,还有高挺鼻梁,还有侧脸的…江好缓缓站直身体。
「直到那天,我才知道他的父亲是谁…这么多年,我竟然才知道…」
江好脚下一滑,摔倒在台阶上,好在用手撑住了,只是摔了跤。
江亦奇听见动静,立即朝他跑来,在确保江好没事,掌心也没有磨破后才放下心。
“小心点,我送你下去。”
江好看着江亦奇低垂的眉眼,越过他的肩膀,正巧对上乔临渊的黑色双眸。
江亦奇察觉到江好猛地捏了下他的手:“怎么了?”
“没事,你,你快上去吧。”
江好拂开江亦奇的手,急急往前走。从心底滋生的怀疑和寒意,却像是毒蛇从他的脚踝往上爬,江好加快脚步,甚至跑了起来,也没能甩掉。
江好拉着车门,却发现怎么也打不开。
在一旁聊天的司机立马跑过来,解锁,开门。江好坐进车里,瞥见大树下那个见到他立即闪躲的人,心跳立即停了一拍。
“那个人是谁?”
司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是刚才和他聊天的人,回答道:“那是乔家在国外的安保,今天他们司机请假,临时顶上的。”
关上车门,江好缓缓抬手,捂住嘴。那个人……
「方好,这是江总让我给你的。虽然你不是他的弟弟了,但江总还是看在过去的份上给你些钱,我们现在送你离开淮城,永远不要回来了。」
他记得这张脸,他记得。
回家的路上,江好一言不发,江亦奇以为他困了,将他抱在怀里。
“好好,怎么很紧张吗?”江亦奇摸了摸他的脸,“放松点。”
江好拽着江亦奇的衣服,颤抖着瞳孔,直到眼泪落下。江亦奇看着窗外,大拇指摩挲着口袋里的黑色绒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