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她手的,正是萧霈。
萧霈没戴面具,有几分慵懒地靠着马车,直接说道,“想看你在搞什么。”
“那你看吧。”时夕已经搬出一个箱子,立起铜镜,打算再修一下自己的脸。
马车有些颠簸,铜镜倒下。
她拿起来塞到萧霈手里,“你帮我拿一下。”
“你让我当你工具人?”萧霈语气一如既往地冰冷,像是带着威胁,但却乖乖拿着铜镜。
还会根据她的高度,微微调整铜镜。
时夕掏出眉笔,一边画一边说,“我待会儿去茶楼看看,新来一个管事,你帮我镇一下场子。”
萧霈:“……嗯。”
他也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变成一个镇场子的存在。
他看着她那张逐渐男性化的脸,越发嫌弃,“这张脸叫什么?”
时夕:“安时。”
萧霈忽然想起什么,“他给你弄的假身份?”
时夕点头。
之前她还让萧霁帮她查过月上酒楼的王管事。
周氏婚后深居简出,从不沾手茶楼的事,是以至今也无人知晓这茶楼竟跟镇北侯府有关。
那个王管事在茶楼多年,从未见过老板,不管茶楼盈利多少,也没人管。
于是他便以为老板死了,竟私下伙同他大哥抬高采购价,作假账。
就这样,一大笔钱落入他们的口袋中,也导致后来茶楼时常处于亏损状态。
为了让时夕更方便接手茶楼,萧霁便给她制造了一个假身份。
“安时”是孤儿,男,三十岁,是来往于北境和京城的商人,盘下月上酒楼后开始整改。
时夕很清楚,萧霁这是在给她安排后路。
要是仁善堂没了,她好歹还有个茶楼。
“他倒是想得很周到。”萧霈低声嘲讽了句,眼底晦暗无光。
时夕给自己沾上一层短短的假胡须,含糊不清道,“你不用太担心他,说不定老神医能想到救他的法子呢?”
萧霈睨向她,“我没担心,毕竟,他若是没了,以后我就是名正言顺的镇北侯。”
时夕:“你连‘死’字都不敢提,还说没担心。”
萧霈微微眯起眼眸:“晏时夕,你哪来的胆子跟我犟?”
时夕瞟向他,很快又收回目光,不应声。
萧霈心脏却莫名咯噔一下。
他也没说什么,别开视线。
但没一会儿,他又看向她的脸,“多此一举,胡须不用粘了。”
时夕默默把胡须摘了,她也觉得粘胡须后有些怪。
她易容完毕便开始收拾箱子,一点要跟萧霈搭话的意思都没有。
萧霈不耐,扯着她胳膊,将她带到怀里,“你为什么不说话?”
时夕语气幽幽,“我哪里来的胆子敢跟你犟?”
“……”
萧霈捏着她下巴,低头靠近,忽然又顿住,神情有些诡异。
时夕眨着眼眸,“不是吧,你这都能吻得下去?”
萧霈俊脸微微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