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将军上前询问,老神医只是叹气,又摇头,什么话也没说,就匆忙离开了。
哪怕他什么都没说,陈将军也已经得到自己要的答案。
萧霁,活不长了!
陈将军回到自己营帐中,马上修书一封,让飞鸽送了出去。
与此同时,时夕也在奋笔疾书,给萧霈写信。
萧霁刚才那一阵心痛,怕是会影响到萧霈。
萧霁本来想自己写的,但时夕见他握笔的手还在抖,便主动接过笔。
原主的字写得很丑,时夕延续她的风格,一开始也是极丑的。
后来她跟着萧霁和萧霈学,如今也是写得一手好字。
第二天起,萧霁就“虚弱”得跟时夕一同坐马车。
等他们快到稽州的时候,就听到羌国进犯的消息,已经在青玉江边打了起来。
萧霁派出一小队人马护送时夕进城,他打算带着其余人前去战场。
时夕也怕自己成为累赘,二话不说,在萧霁微凉的面颊上吧唧一下,就酷酷地翻身上马。
她那一声着实不小。
而且她那大胆的举动,让萧霁身旁那些惯见生死的将领们,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
纵使知晓她是将军夫人,可这般直率亲昵的告别,也实在冲击了他们这些糙汉子的认知。
“我在城里等你,要平安归来哦。”
时夕挥挥手。
萧霁眉眼的厉色收敛,眼底的冰霜像是被融化,他点了点头,“嗯。”
就在这时,一直不紧不慢跟在队伍后方的那一队人马赶了上来。
为首的陈将军,身着崭新锃亮的甲胄,与周围风尘仆仆的萧家军格格不入。
他勒住缰绳,声音刻意拔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高高在上:“萧将军!皇上命我等前往稽州萧家军大本营,而非什么青玉江,请萧将军先行前往营地修整,之后再议军情,况且前线凶险,将军贵体要紧啊。”
这一路上,陈将军都没提什么要求,这会儿才忽然冒出来,还搬出皇上旨意来。
萧霁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他身上。
那眼神并非愤怒,而是一种冰冷的、仿佛在看蝼蚁般的漠视。
他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锥,清晰地刺入每个人的耳膜:“陈将军?在兵部案牍堆里熬了十年,连战场上的血腥味都没闻过吧?”
他说到这儿,微微一顿,语气陡然转厉,“那你此刻在……放什么屁?”
“噗嗤。”
时夕没忍住,笑了出来。
清脆的笑声打破了死寂,带着浓浓的嘲讽。
陈将军一张脸黑了红,红了黑,“萧将军这话未免——”
“铿——”
一声金属的鸣响,让陈将军的话戛然而止。
萧霁腰间的佩剑已经出鞘半寸。
森冷的寒光闪过,他无需言语,凛冽的杀意已如实质般弥漫开来。
陈将军几个手下迅速上前挡在他面前,就怕萧霁一剑砍过来。
萧霁视线扫过那些个如临大敌的士兵,最终定格在陈将军煞白的脸上。
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要么滚,要么去前线。”
空气仿佛已经凝固,只剩下马匹不安的响鼻声。
陈将军面色煞白,所有的虚张声势都化作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