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夫人那里离开后,周氏将时夕拉到一边,说是要聊一些体己话。
萧霁先行离开。
周氏轻声问时夕,“夕儿,阿霈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了?”
时夕猜到她是说这事,所以十分平静,点点头说,“他们跟我坦白过。”
“夕儿,真的对不住,这件事一开始没跟你说。”
时夕摇摇头,“已经过去了,而且,那是萧家的秘辛,我理解。”
“前些日子,我看到你和阿霈在院子里打闹吃茶,你着急喊了他名字。”
周氏自顾自地说着,眼眶通红,“我对不起那个孩子,也对不起你,如果可以的话,夕儿你能不能,多跟他说说话……他极少会跟人往来,哪怕是以他哥哥的身份……”
“好。”时夕答应下来。
周氏用帕子擦着眼泪,“将自己的孩子当成豺狼虎豹,避之不及。你……不觉得我这个当母亲的心狠?”
时夕想了想,说,“我没有立场来指责谁。”
时夕不相信诅咒,但由于世界的特殊性,她觉得有可能存在一些玄学的。
毕竟萧家的确很奇特,男人们没有三妻四妾的时代劣性,几乎每一代都是双胎男孩。
老夫人看着自己两个儿子那样惨死,怕也有不小的心理阴影,只想着保住萧家的血脉,哪怕是要牺牲另一个。
萧霈作为被诅咒、被牺牲的那一个,情绪多变,乖戾残暴。
他杀意强烈的时候,眼球会爬满血丝,变得通红,会让他失去人性。
当然,在时夕看来,萧霈会变成这样,多少也有心理上的原因。
一直当着影子,被家人抛弃和否认,怎么可能还像正常人一样呢。
“……但是,萧霈他值得再过好一点。”
时夕小声补充一句。
这句话声音细弱,很快便散于风中。
但却传到了角落里某人的耳中。
萧霈背靠着红廊柱,黑色身影完全藏于夜色中。
他垂着头颅,抬手揉了揉耳朵。
依旧觉得那股战栗感经久不散。
——
时夕回到飞鸢阁已经有些晚了。
她本来是想让春晓陪她去浴池泡一会儿。
春晓红着脸说,“侯爷正在里头呢,夫人你不如……自己去好了?”
侯爷从来不让她们侍女伺候的。
时夕:“……”哪个侯爷在泡?
她自然没问出来,说道,“那叫水到房里吧。”
春晓不解,春晓照办。
时夕刚洗完没多久,男人就从窗户那里钻进来。
她盯着他看一会儿,“你刚才跑哪儿去了?”
因为他戴着面具,她不确定他是谁,但感觉十有八、九是萧霈。
对方仿佛也知道她还在辨认,并不作声。
他走到她跟前,缓缓将丑丑的玄铁面具推上去,露出棱角分明的五官。
高挺的眉骨下,琥珀色眼眸自带冷厉之气。
“猜猜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