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话音刚落,门就被人推开。
寒风呼啸卷进来,却冷不过男人带来的寒意。
萧霈瞥一眼地上跪着的人,“老夫人找我?”
“跪下。”
老夫人枯枝般的手指点了点萧霈,翡翠镯子在腕间叮当作响。
两人本是双生子,面容和身材上几乎没有太大的区别,就算是让她来辨认,也难以区分。
但他们给人的感觉相差甚远。
她也多是靠着这一点辨别二者。
萧霈对上她浑浊眼珠子里的迸发的精光,嘴角扯出一个弧度。
满室的牌位好似在火光中扭曲,延伸出无数的黑色锁链,朝他缠过来。
祠堂外的树木被夜风刮得簌簌作响。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靠近朱漆大门。
柳菲儿为自保曾经练过一点功夫,绣鞋踩在青砖上几乎没有留下任何声响。
门缝里泄露出一点烛光,老夫人嘶哑变调的声音里显露她激昂的情绪。
“今晚若不见红,你们兄弟,就一起跪到列祖列宗面前谢罪吧。”
兄弟?
萧霁还有兄弟?
柳菲儿心头一跳,哪怕有些害怕,还是忍不住继续上前。
男人回应的声音很低沉,在夜枭的啼叫声中,很难分辨出他在说什么。
但那语气是十分冰冷的,没有半点对萧老夫人的尊敬。
“孽障!你要弑祖不成!”
伴随着瓷器碎裂的脆响,萧老夫人的声音忽然拔高。
缝隙里透出的光影骤然晃动,一道黑影蓦地投在雕花木格的糊纸上,如同择人而噬的恶鬼。
柳菲儿下意识后退,想要躲到柱子后。
然而她已经晚了。
两扇门板轰然洞开,玄色身影逆光袭来。
她看不清他表情,只觉得那双眼眸赤红如血。
寒气直逼过来,黑影转瞬已经锁定她。
热气喷薄而出,她看到漫天红色的星星,也终于看清镇北侯那冰冷的面貌。
皇帝曾收到密报,镇北侯有狂症,发作时六亲不认。
是真的。
——
时夕是被大脑中紧急的系统警示声惊醒的。
系统:“有刺客!”
时夕蓦地坐起身,看到床榻旁,她的陪嫁侍女倒在地上,胸口中了一剑,满地鲜血。
屏风已经被击碎,屋内所有东西七零八落,一名武婢正在跟黑衣人缠斗。
什么情况!
时夕随手捞起一件红色大氅,将自己裹住,迈腿就往外跑。
好烦人,太多神经病了,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
前厅宾客似乎仍未散去,时夕隐约听到一些喝大的将士在高唱军曲,格外振奋人心,但也遮盖了一些不寻常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