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镇北侯新妇,真是粗鄙野蛮啊!
从下花轿到现在闹出的笑话,足够这京城的人唠上大半个月了。
时夕已经披上盖头,看不着前方。
她想了想,要不她装晕吧,省下拜堂的流程。
这么想着,她身子一歪,就假装往地上倒。
“阿七。”
萧霁的声音仿佛是在冰水里浸过的刀锋。
随着那道近似命令的声音,时夕看到玄色衣袂如同鸦羽掠过,耳畔有什么破空而来。
她还没倒到地上,就落入某个坚硬的怀抱里。
咦,好像被面具男接住了。
萧霈又名阿七?
眼看着盖头要掉了,时夕忙不迭闭上双眼,继续装晕。
周围格外的安静。
安静得有些诡异。
似乎一切喧嚣就已经被隔绝。
时夕隐约听到靠近的脚步声,沉稳又带着无尽的危险。
她的心跳也随着脚步声不断加剧,加剧。
太会折磨人了。
她克制着想要咽喉咙的冲动,紧紧闭着眼。
她不知道的是,习武之人对于气息的变化要敏感许多。
她装晕的手段如此拙劣,不用细细查看都知道。
“既然晕了,那就送她回……”萧霁含着冰渣子的嗓音像是在她耳边拂过,他顿了顿,才说出那两个字,“兽园。”
时夕眼皮子轻跳。
什么兽园?
不应该是直接送进洞房吗?
他不会是要把她喂狗吧?
镇北侯府养着很多恶犬,听说曾经有此刻不小心闯进来,差点被分食了。
这件事她是知道的。
思忖两秒,时夕缓缓睁开眼睛,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我……侯爷,我刚才怎么了?”
她有一双典型的狐媚眼,却偏偏眼神如山色空明,澄澈宁静。
萧霁居高临下,目不转睛凝着她,嘴角掀起一个怪异的弧度,“你晕了。”
时夕看出他眼神里嗜血和毁坏欲,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过他。
他好像现在就想弄死她,还是折磨死的那种。
传闻中的镇北侯是铁血无情没错,但并非杀人不眨眼的修罗啊。
“我是有点晕,不过没关系。”
她坚强地,从阿七的怀抱里跳下来,稳稳站住。
阿七弯腰,将盖头捡起来。
时夕一把拿过,自己给自己盖上,她顺势抓住阿七的胳膊,“你扶我。”
阿七沉默地抽回手,站回萧霁身后。
“看来,你很喜欢阿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