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儿子都开始看不起老子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行啦行啦。”徐妙锦看他俩那副吃瘪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地指点道,“多大点事儿,把人忘了,再哄回来不就行了?姚大师是出家人,不沾荤腥,你,范伯爷,你厨艺不是好吗?给他做一桌顶顶好的素斋,再赔个礼道个歉,不就完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朱棣和范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可行”两个字。
“妙锦说得对!”朱棣一拍大腿,立马就要往厨房跑。
“站住。”
徐妙云清冷的声音,从不远处的书房门口传来。
她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里,怀里抱着个手炉,静静地看着这边的闹剧。
“大师的火气,是你们一顿饭就能浇灭的?”她扫了朱棣一眼,那眼神让朱棣刚抬起的脚,又乖乖地放了回去。
她转向范统,语气稍缓:“范伯爷,你跟我来。”
范统愣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不然呢?指望你家王爷?”
范统看了一眼旁边瞬间蔫下去的朱棣,缩了缩脖子,认命地跟了上去。
书房内,安神香的清雅气息弥漫。
姚广孝正对着一碗已经凉透的茶水发呆,满身的怨气几乎凝成了实质。
他听到脚步声,头也没回,冷哼了一声。
徐妙云走了进来,没有提任何过错,只是将一个温热的手炉,轻轻放在姚广孝的手边。
“大师一路从辽东奔波而来,风餐露宿,是妙云思虑不周,未能提前备好车马迎接。”
她亲自为姚广孝换上一杯热气腾腾的新茶,又让侍女将几碟精致的素点摆在桌上。
“王爷他们是武人,心思粗疏,只记得战阵杀伐,却忘了大师在后方为整个燕王府呕心沥血,运筹帷幄。这桩桩件件的辛劳,妙云都记在心里。”
她的声音温和,不疾不徐,每一个字都像带着温度,熨帖着姚广孝那颗冰冷又委屈的心。
姚广孝满腔的怒火,就像被戳破了的气球,连个响都发不出来,就这么泄了。
他想发作,可对着眼前这个将姿态放得极低,句句不离“大师辛劳”的王妃,他又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