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馆驿里的高丽使者,听闻国破家亡,悲愤交加,三日前,自缢殉国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朱棣闻言,只是微微颔首,一言不发。
兄弟两人对视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范统在一旁听得是心惊肉跳。
自缢殉国?
鬼才信!
这皇家的人,心都脏!
朱标转而说道:“这些东西,连同高丽之事,孤会一并上报父皇,由父皇圣裁。”
他说完,便不再看朱棣和范统,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城内,以及那些已经按捺不住,开始四处打探消息的商人们。
那些商人,有的围着饕餮卫的士卒,用银子和好酒套问着城中哪家贵族的府邸最大,哪里的田庄最肥沃。
有的则已经找上了向导,开始实地勘察那些被查抄的商铺和仓库。
更有甚者,已经盯上了大片大片的无主土地。
战争的硝烟尚未散尽,资本的狂欢已经迫不及待地拉开了序幕。
一位身宽体盘的胖商人,正唾沫横飞地对着一名百户比划着。
“军爷,城东那片地,现在不是空出来了吗?您给句准话,多少钱,我包了!文书地契,咱们都好商量!”
范统看得直咧嘴。
他捅了捅身边的朱棣,压低了嗓门。
“王爷,这帮家伙,看着比倭寇还饿啊。”
朱棣没有回答。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群疯狂的商人,看着那座刚刚被鲜血洗礼过的城市,正在被另一种更无形,也更贪婪的力量所吞噬。
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