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对待喜欢的人,才会有的火光。
徐又颐难道不知道汪稚是他的妻子?却还胆敢觊觎!他是不是以为,自己看在汪稚的面子上放过他,他就有资格和自己争夺汪稚了?
脚步一顿,郜泊崇想起天问对他的批语。
占有欲是爱。
不只是喜欢,而是爱。
他知道,自己喜欢汪稚,想要得到他,占有他,可那就是爱吗?
郜泊崇无法分辨,因为他从父母婚姻中得到的唯一结论就是,爱是一种无法持久稳定的情绪,就算曾经有过爱,也不能保证婚姻的存续。
可自己却想要和汪稚永远在一起。
哪怕汪稚并不爱自己。
……
郜泊崇脸色阴沉不定。
汪稚并不爱自己,甚至连喜欢都说不上,或许自己在他眼中,唯一的优点就是比较大方,能给他优渥的生活。
……汪稚还嫌弃自己太大了。
郜泊崇心底的情绪翻涌,就像是有一把很小的刀子,缓慢而尖刻地划过心脏,痛也是后知后觉,提醒着他,他的妻子并不爱他。
这是正确的。
他想。
爱情说明不了任何事,是一种不稳定的因素,不爱反而能够长久。
但一想到汪稚,想到他呢喃似的说着喜欢,说着爱他,却不是出自本心,只是为了哄他而已,郜泊崇就无法冷静下来。
电梯下降到车库,郜泊崇不等司机将车开来,就已经自己坐上驾驶室,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今日有雨,细密的雨丝如同灰色的幕布,沉甸甸地遮住了满山。群山点翠,淡紫色的雾霭中,漂浮着火焰一样燃烧的枫叶,如同伏龙一样曲折的山道上,跑车轰鸣着驶过,震动路旁落叶。
车中郜泊崇眉目冰冷,不顾湿滑的地面有多危险,将油门踩到最底,车尾飘移,在道路上留下狰狞的划痕。
剧组中,汪稚忽然抬起头来,有些疑惑地看向大门方向。
身旁徐又颐柔声问:“怎么了?”
汪稚摇了摇头:“没什么。”
他怎么会忽然觉得,郜泊崇来了?
一定是错觉吧,毕竟郜泊崇都不回他消息了。
汪稚扫了一眼手机,看到屏幕始终暗着,又慢慢地收回视线。
徐又颐看出他心不在焉,却没有点破,只是含笑说:“我觉得这个道具做的很有意思,仿的是宋代,但是手法故意做成了明清的,一眼就能看出是仿品,但明清的东西,放到现在也成了古董,说不定有人就会以为自己捡到漏了。”
汪稚听得有点感兴趣:“这不就是利用了人贪小便宜的心理,以为自己能捡到好东西,反而上当了。”
徐又颐笑道:“是,贪小便宜吃大亏。”
汪稚跟着他看这些道具,学到不少东西,也渐渐好像猜到一点宁如寄到底在拍什么,大概是个和古玩有关的故事,至于自己演的是不是恋爱脑,汪稚反倒不太确定了。
所以说,自己真是脑子抽筋了,才会和郜泊崇讨论什么恋爱脑不恋爱脑的。
恰好那边,导演喊人,汪稚起身说:“我先过去了。”
徐又颐含笑道:“去吧。”
等汪稚走后,徐又颐拿起他刚刚把玩过的道具,指尖触碰,似乎还能感觉到汪稚掌心的热度,徐又颐有些眷恋地把玩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放下。
外面天色越发冷了,徐又颐撑着伞,忽然看到大门处,有道高大的身影正走了进来。徐又颐眉头皱了起来,因为认出,那正是汪稚的丈夫郜泊崇。
他低头看了一眼时间,有些不满。
之前也只是晚上才来,怎么现在,下午就到了。
真是……碍眼。
以为自己是汪稚的丈夫,就可以这样肆无忌惮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