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自轻,而是生活教会他,昂首挺胸做人,本来就不是所有人的权力。
但汪稚不想争执了。
他乖巧地点了点头:“那我不说了。”
郜泊崇感觉出汪稚的口不应心,但他也不想再让气氛僵硬起来,所以说:“坐了一天飞机,我们早点休息。”
郜泊崇收起吹风机,又替汪稚取来浴袍裹上,自己先出了浴室。
身后,汪稚的脚步有些断断续续,郜泊崇担心他会着凉,刚要催他,却觉得身后腻过来一个身体,冰凉柔软的肌肤贴在他的手臂上,低声喊他:“老公……”
郜泊崇问:“怎么……”
一只秀丽的手,自后向前,轻轻拂过胸口。
冰冷的肌肤似是勾人的艳鬼,纤细的手指却轻盈专注,就像是这一刻,郜泊崇就是最重要的。
郜泊崇的呼吸一瞬间停顿,生平首次,他发不出声音,只能下意识攥住汪稚的手腕。
那纤细的腕似是柔韧的玫瑰花枝,掌心中还能感受到腕上平缓的脉搏,反倒显得郜泊崇此刻有些大惊小怪。
“怎么啦,老公?”汪稚的声音,甜腻腻地响起,问他说,“不喜欢这样吗?”
郜泊崇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吸气,想要平复心情,但下一刻,他瞳孔猛地一缩,震惊地看着汪稚。
身前,汪稚正柔顺地跪在地上,鲜红的小嘴微张,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他似乎有些为难,头歪了歪,对比了一下后,有点苦恼地说:“好像吃不下。”
但他还是努力地做到了。
郜泊崇后退半步,靠在桌边,头微微扬起,喉结上下滚动,宽大的手掌抓在汪稚发上,像是想要将汪稚扯开,又像是恨不得把但都塞进去。
汪稚发丝黏在脸上,忍住咳嗽的冲动,那种不适的异物感让他眼底蓄满泪水,却还是认认真真地,低垂着眼睛。
他跪在地上,头抬着,露出尖尖的下颌,光洁的背脊,线条漂亮得似是人鱼,腰身塌着,勾人得近乎浪荡。
而他的唇瓣鲜红,红艳艳、湿漉漉的,眉微微皱着,像是在苦恼。
郜泊崇觉得自己要发疯。
汪稚就那样顺从地、驯顺地、温柔而卑微地跪在自己面前。
这是所有男人都梦寐以求的一幕。
自己美丽的爱人,自己一生的妻子,用最小心翼翼而又巨大的热情,来努力让自己满意。
发丝微晃,锁骨链上小巧的钻石闪烁似是一颗剔透冰冷的泪。郜泊崇手指微微颤抖,勾住项链,将汪稚向着自己的方向拽来。
汪稚猝不及防地呛咳起来,眼泪沿着面颊滚落,脸颊的肌肉酸痛,他有点狼狈地用手背擦了擦嘴,想要把自己弄得干净一点,反倒显得更凌乱了。
郜泊崇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拉入怀中,汪稚却没有说话,只是那样看着郜泊崇。
郜泊崇呼吸渐渐平复下来,亲了亲汪稚:“怎么不说话?”
汪稚这才张开口来,露出鲜红的舌尖,和空荡的口腔。
“都烟下去了。”
他说。
火又一次被点燃,不必普罗米修斯盗来,只需要汪稚的一句话,便已经沸腾灼烧。
窗上引着两只手印,纤细单薄,旁边一只单独的掌印格外宽大。
郜泊崇一只手掐在汪稚腰上,另一只撑在窗上,狠狠地咬住汪稚后颈。
汪稚像是被叼住的小猫崽,发出了细弱的泣声,他想要推开郜泊崇,可又要将双手撑在窗上,才能勉强保持平衡。
手微微向下滑落,在擦得剔透的窗上留下擦痕,窗外的郜家庄园明亮璀璨,隐约可见园丁在花圃中穿梭。
汪稚生出错觉,明知道离得很远,却仍害怕别人一抬头就能看到,窗边交叠纠缠的两道身影。
汪稚双目失神,紧张得微微颤抖。
郜泊崇又咬了他一口,听到他短促地尖叫一声:“宝宝,在想什么?”
“在想……在想会不会被看到……”
“被看到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