郜泊崇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但这种时候,汪稚说这样的话,却让他一下子就有了反应。
但他还是又向汪稚确认了一下:“真的?”
汪稚算算时间,感觉也差不多了,郜泊崇再久,又能久到什么时候?
所以汪稚大胆地点了点头:“嗯。”
然后汪稚就知道了什么叫做后悔。
中场休息之后,郜泊崇似乎打通了什么任督二脉,汪稚白眼都翻了出来,哭也哭不出来,只能断断续续地哽咽几声。
他恍惚觉得,自己像是被郜泊崇翻来覆去地用口口殴打,但最可怕的是,自己渐渐从这种暴力又没什么技巧的行为里,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汪稚的哭声走了调。
他有些茫然地想。
难道自己是个受虐狂吗?
但很快,他就顾不上去想这些。
所有的视线被郜泊崇占据。
男人粗重的呼吸,雄性荷尔蒙的气味,玫瑰浓郁的香气,杂糅出令人面红耳赤的庞大气场。
两人都汗津津的,胸口贴在一起,心跳也渐渐同频。
郜泊崇紧紧抱着他,用力吻住他的脖颈,唇贴在大动脉上,感觉着汪稚脉搏的跳动。
这样脆弱的地方,被炽热的唇覆盖后,让人有种生死被掌控的失控感,血液潺潺流淌,汪稚忽然想起,他们在圣母面前许下的誓言。
一生一世,永不分开。
他们已经是夫妻了。
临近天亮时,外面下了雨。
细密的雨点打湿了窗下的玫瑰,郜泊崇用温水打湿手巾,拧干后拿出来,替汪稚擦拭小腿上的香膏。
香膏半凝固,一点殷红,在雪白肌肤上极为显眼。
汪稚累得陷入半昏迷中,明明已经睡着了,仍在无意识地抽泣,浑身布满了青红的吻痕指印,整个人都像是被做上了记号。
看着他,郜泊崇忽然有种想要抽烟的冲动。
那种志得意满的感觉,哪怕是在他成功继承郜家时,也没有出现过。
远方的庄园静谧,空旷硕大的古堡中,只有他们彼此。同一时刻,无数人正上演悲欢离合,而他们是离对方最近的存在。
这一生,都是如此。
郜泊崇轻轻抱起汪稚,拂开他额上乱发,青年眼尾泛红,眉头微微皱着。郜泊崇低头,在他眉心轻轻一吻,那一点暖意,令他舒展了眉目,似乎嗅到郜泊崇身上熟悉的气息,渐渐睡得深了。
心底柔软得一塌糊涂。
郜泊崇抱着汪稚,觉得抢到汪稚,是自己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一件事。
今晚辛苦他了,郜泊崇想,明明怕疼,可怜巴巴地咬着牙,还要努力配合自己。
好乖。
像是养到了一只又漂亮又听话的小猫。
郜泊崇很想向全世界炫耀一下。
但是不行。
本来汪稚就已经很会拈花惹草了,如果炫耀出去,还不知道多少人要来争抢。
郜泊崇脸色一暗,把汪稚抱得更紧。
汪稚原本睡得好好的,中途突然开始做梦,梦到自己掉进了热带雨林,无数植物伸出藤蔓,将他紧紧缠绕,他觉得自己喘不过气,努力挣扎,却又被一朵食人花堵住了嘴,那朵花上还人性化的地长着眼睛和嘴巴,很凶地警告他不许乱动,不然就把他一口吃掉。
……
汪稚醒来,呆呆看了一会儿天花板,震惊地发现,梦里那朵食人花,居然长得很像郜泊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