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来客,她少有些惊讶。
“你又来了。”
*
……什么叫“又来了”?
无比确信自己是第一次来此的金阿青露出茫然表情。
赢了那条龙以后,本来打算原地坐下休整,顺便找找小师兄在哪——她既然遇上了龙,那小师兄多半也遇敌了。
但不知为何,雾气非但没有散去,反而更加浓重。
然后……
她看到了这扇门。
秉着“倒要看看这秘境还有什么能耐”的心态,金阿青踏入门中。
植物的熏香使她的精神有些安逸,而那穿过走廊的身影更是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金阿青不明白为什么,但她有个优点就是想不通就扔掉,少思少虑才是她的习惯。
店主语带笑意:“怎么又受伤了?”
金阿青沉默不语,也不敢轻易上前。
店主每靠近一点,就有山呼海啸般的压力将她挤压,同时又有一种异样的柔和熟悉感,令她的灵魂感到安慰。
两种截然相反的感受撕扯着金阿青,她感到痛苦。
原本坚定指向前方的剑尖慢慢划过空气,滑过一定的弧度,指向地面。
黑色的吊坠轻轻摇晃起来。
金阿青几乎要握不住手中的剑,她咬牙支撑,握剑的手都在重压下发抖。
师父也没给过她这么可怖的压力,收徒那天白昭盯着她看了许久,威压毫不掩饰,也只能令金阿青汗出如雨。
不像现在,至少那时候,她绝没有升起一丝一毫的跪拜之心。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像濒死的鱼,人类半跪在地上,剑尖抵住地面,支撑起她整个身体的重量。
腹部的伤口也在挤压下汩汩流出血来,像山上溪流的源头。
而那柄刚刚斩断游龙双角的制式剑,如今连地板上铺的这一层地毯都没有划破。血液流经柔软的白色地毯,转眼间消失不见。
……到底是……什么人?
金阿青毫不怀疑,自己绝对没有见过这种人,但凡见过一次,她都不会没有印象。
这种居高临下宛如神仙的……人,但凡有过交集,必使旁人印象深刻。
*
荔安觉得小金乌还挺不爱惜自己的,明明前不久才受了伤,现在这又受伤了。
她几乎要叹气了,转念又想到动物世界可能就是这样,狩猎和被狩猎,伤害和被伤害,争夺地盘和食物才是它们的本能,让小乌鸦放弃本能显然也不太现实。
她正想去找之前被翻出来的药膏和创口贴。
黑猫却先一步跳出来,它嘟嘟囔囔:“我可不喜欢做亏本生意。”
它算是发现了,这金乌是来一次死一次,眼前这个虽然命线还很实在,但看着就是短命相,保不准哪天又给它死了。
它明明本来想的是细水长流,慢慢割韭……慢慢和这个不死金乌做交易的。
随便露出笑容,它确信这点伤势对金乌来说不算什么,重点也不是这还在流血的伤口。
而是大客户掠过货架时,在那柄石剑上短暂停留了一会的目光。
“想要这把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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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实地说,想,非常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