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没想过人家是想养你?”娄青君笑嚷道。
喜鹊被她们闹了个大红脸,恰逢杨敏之和丹虎从书房谈完事过来,丹虎朝她笑得腼腆。火树银花映照出两张布满红晕的脸庞。
“喜鹊大姐,今天我们沾您的光啦!”玩得不亦乐乎的杨清朝喜鹊大喊,暗中朝丹虎拊掌钦服。
烟花闪耀下,是一张张对来年充满期冀的面孔。
众人身后,杨敏之从袖中拉起张姝的手,两人交叉相握。
…………
新的一年并不平静。
年后约莫五六天,一则喜讯从京城传达到各行省州县。
张贵妃于大年初一产下皇三子,母子平安。若是把记到贵妃名下的皇长子也算上,张贵妃就有三个儿子了。万岁统共也就三个儿子,如今全都是贵妃所出。
一时间,贵妃和承恩侯府炙手可热,煊赫之极。
消息传达到金陵城后,张姝以府务繁忙为由推辞了各家夫人的宴请。
没过多久,朝中陆续有人请奏万岁加封贵妃为皇贵妃。被万岁以太后尚在病中凤体还未痊愈为由驳回。
张姝看完这一日的邸报,心中着实难安。
杨敏之从衙署回来,告诉她,他去年从保定走时就请二姐夫关注京中动态。在朝中有人兴风作浪之前,二姐夫就已觉察出异样,献策让侯爷夫妇提前返回了河间。
过了几日,张姝收到义母的信,她爹娘确实已经回河间。张族长从去年缠绵病榻一直不见好,今年给爹爹送去几次信,请他回河间接任张氏族长一职。爹爹自认为不堪重任,请示万岁,万岁说家族之事乃是大事,允他回老家先处理族中事务。
离了京城这个是非地,在保定有赵家和二姐夫,在河间有娄县令,他们都不会让爹爹犯糊涂。也不会让投机的小人有可乘之机。
张姝现在唯一挂心的就是姑姑。吴皇后为人贤淑中正,自是不会为难她,就是不知道姑姑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去年听母亲说姑姑对爹爹有怨言,嫌侯府和她离心。
可是后来她从保定南下时,姑姑还是命宫中内侍送来很多奇珍异宝给她当陪嫁。姑姑对她一直都很好。
张姝心中微酸。
还不等她为北方的亲人黯然神伤,朝中又有多个重臣向杨敏之发难,其中就包括河南布政使郑磐。起因是杨敏之在年后上书朝廷,对杨首辅的新政存疑。作为杨首辅学生的郑磐,且主持清丈和分田成功的河南布政使,郑磐对杨敏之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所幸杨敏之此时还兼任都察院都御史一职,他京中的同僚没有对他群起而攻讦。
杨敏之和郑磐在朝堂上的你来我往,不由让朝中人犯迷糊,他们俩到底谁才是杨首辅的亲儿子?
这场争论从年初一直持续到三月,吴太后薨。
阳春三月,原本是万物复苏的美好时节。吴太后自从去年在西山宫宴上受惊中风,虽有太医院精心诊治,还是每况愈下。勉强熬过了寒冷的冬天,薨逝在这一年的三月。
朝中的争吵因为三个月国丧期而暂时停止。
张姝和杨敏之都收到各自母亲的加急信件,千叮万嘱他们在国丧期不可同房。朝堂的争斗还远没有真的结束,杨敏之需得万分谨慎的维护自己的风评。
张姝给他在书房准备了床铺,他弃之不用,还是回寝堂。
张姝惴惴不安:“你忍得住吗?”
杨敏之没好气的:“我是君子又不是禽兽,礼义廉耻还是晓得的。”
张姝心想,他在床下是君子,到了床上和禽兽好像也差不了多少。
正羞羞的想着,被杨敏之一把搂过来,手里举着一本小册子,还是那本避火图。
他笑得厚颜无耻:“夫妻之间的花样很多,不一定非要行房,夫人正好跟下官借这个机会好好学习一下……”
“你就是个禽兽!”
一语未毕被张姝气急败坏的赶到书房。
被赶走的杨敏之也终于如释重负,和她同住一屋同睡一床对他意志力的考验太艰难了,他已经被折磨了好几夜。
到书房,却已经有人鸠占鹊巢,捷足先登。
“杨大人。”姜宝郎笑得没心没肺。
“你怎么还没走?”杨敏之朝腰间按去,如果这时有一把刀就好了。
原来姜宝郎还在金陵未归,娄青君又请他写了不少字拿去卖钱,很是小赚了一笔。
“听说您和夫人即将去浙江游历,我也想与贤伉俪同往!然后再请二位到开封府做客,我做中人,在您和我姐夫之间说合说合,您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