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过错都出自邱嫔。但太后依然神情不悦。她疑心又是张贵妃给皇帝灌了迷魂汤。贵妃人不在行宫,手可伸的老长!
不光太后这么想,在座的夫人女娘们私下也都认为一力促成承恩侯府和首辅府联姻的是张贵妃。别说,贵妃和侯爷还真有些运道也有些本事,破了百年来清流不与外戚结亲的规矩不说,还把才貌双绝风采非凡的首辅之子状元郎收入囊中,做了侯府的东床快婿。
杨首辅一贯的不露声色,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两个当事人杨敏之和张姝都不在,夫人们纵然万般好奇,想探究也无从得知。
皇帝叫内侍把公主和两位皇子早上习的字呈上来给太后过目,哄她老人家高兴。
猊奴写的就不忍看了,华章和戟奴在张姝的指点下,还算可圈可点。
“张娘子,杨首辅看了你给我们写的那几个范字,还夸你呢!说你有名士气度,胸襟不凡,字好,文章也好!我就不明白了,就那么八个字,怎么看出文章好的,还名士”
猊奴取笑她,有些不服气。
张姝偷笑不语。那是杨敏之给她从江陵寄回来的信中所写,她早上不知不觉的就写了下来。杨首辅不知道,他夸的其实是他自己的儿子。
对着华章等人的习字,万岁也颇多感慨,褒奖皇后娘娘守正持中,贤良方正,隐晦的跟太后说,请她以后少操心后宫的事。
猊奴听他们说话越来越没意思,就跑了出来。
猊奴一口气说完,瞟她身后,冲她勾手指,挤眉弄眼:“言必信行必果,你说的,陪我去找苍狼、划船、网鱼!”
张姝好声好气的:“我可以陪殿下去找狗儿,划船和捞鱼就算了,我就是想带你去也不能够的。”
“我陪张娘子和殿下去。”沉稳的嗓音从她身后响起。
“真的?”猊奴高兴的跳起来。
“殿下不就在等我这句话吗?”杨敏之冷笑,“不过等殿下回宫以后,每日的两个时辰改为三个时辰吧。”
每天抄三个时辰的书?张姝都觉得有点过分了,“是不是太长了点?”
“天下读书人哪个不是从小苦读,就连万岁,四岁开蒙,六岁熟读经史,二殿下比起万岁差之远矣。”
“他是他,我是我!我母妃也叫我跟父皇学,可这也不是想学就能学得来的呀!”
所以,要说张贵妃完全不管孩子也不对,她也好强,也晓得要让猊奴多上进多读书。只是她自己就是从市井之家出来的,哪晓得该如何引导孩子进学呢。
对于杨敏之的话,猊奴有一瞬的沮丧,转头就没放在心上,左右是回宫以后的事。口中欢呼,叫上一旁等候的小太监,直往外跑。
帝后和众人也都已从马球场离去。
猊奴跑得老远,回头朝他俩招手,喊他们快跟上来。
张姝朝杨敏之摇了摇头,抿唇微笑。虽然有个顽皮小童在旁边,能跟他在一起多呆片刻也是好的。
杨敏之走近,突兀的抱紧她。
“姝姝受委屈了。”充满内疚和疼惜。
早间的那些事情,他已全然知悉。怀中这副身躯是如此单薄柔弱,却又充满了一股坚韧勇敢的力量,让他意想不到又不胜惶恐,该怎么爱她惜她才够。
张姝也环住了他的腰身,眼眶又有些发热,羞怯的笑容从唇角荡漾开去。
“二殿下的趴儿狗会跑到哪里去呢?”她从他胸前抬头,发愁问他。行宫这样大,谁知道狗儿溜去哪了。
杨敏之只是紧紧的搂住她不说话,就像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胸腔中。
张姝拿手指抠他后腰催促。他俩再不走,猊奴回来,合该又撞见他们抱在一起授受不亲了。
她一双小手乱抠乱摸,好似往他身上点了一把燥热的火,一阵酥麻从腰间蹿出。他垂下头想亲亲她,她直把脸躲开往他胸前蹭。
杨敏之心里本就把她疼得紧,看她羞得要死的样子也就罢了手。
两人松开怀抱,追赶等候的猊奴。垂下的袖中他牵起她的手指握住。
杨敏之问清楚他们昨日是在哪个山坡远眺的龙舟赛,叫猊奴带他们过去再看看。
猊奴不以为然,狗儿是长了脚的,一天又一夜的,它还能老实在原来的地方呆着?
不过很快就让他见识到他养的狗到底有多老实。
等他们再次爬上那个小山坡,当时被张姝匆忙间扔到地上的一大把花束还散落在地面,趴儿狗窝在枯萎的花丛中呼呼大睡
猊奴瞪圆了双眼简直不敢相信,转身就要拿脚踹小太监,“你这个蠢材!”
被张姝喝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