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我眼睛进了沙子!”
“又骗我!亏得本宫还以为张娘子是个老实人!他都把舌头伸到你嘴里了!难不成沙子在你嘴巴里?”
“殿下!您贵为皇子,怎得出言如此粗鄙!”她恼羞成怒的喊出来。
恨不能抄手往他头顶来两下子。
猊奴突然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说:
“本宫确实说过,男人不喜欢老实的女人,也不喜欢扭捏作态的。但是我母妃还说,太过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男人也不会珍惜!
张娘子,好歹你是贵妃的侄女,你长得好看,马球打得也好,还会写诗,咱在杨敏之跟前,能不能矜持点?”
父皇是把他赐婚给你了,你倒好,又是让他抱又让他亲,本宫看他就是贪图你的美色占你的便宜!张娘子,咱别这么容易让他得手,成么?”
他长篇大论的说了一通,充满与年龄不符的语重心长,张姝听呆了。
微笑上前,轻抚他的头顶:“谢谢你,表弟。”心里暖暖的。
猊奴把头偏开,嫌弃似的躲开她的手,脸色赧然。
“哎!我就是看你有点傻!可不是为了让你感谢本宫!”
“我晓得了。”张姝冲他笑了笑,抱着狗快走几步下了山坡。
杨敏之和侍卫牵马过来,扶她坐上去。
还没走多远,碰到率领一众奴婢走来的华章和戟奴。
猊奴的脸垮下来。他又是偷跑出来的。
果然,华章让他跟自己回皇后那里去。
张姝下马跟华章和戟奴互相见礼。
“公主殿下,妾想邀请您和两位殿下游湖,堰塞湖那边好像有荷花呢。我跟皇后娘娘解释,请她准许。”
华章被她说得有些意动,面露向往之色,但还是有点犹豫。
张姝请公主身边的宫人去向吴皇后禀报传话,代为转达她的请求。
过了一会儿,宫人回来,带回两顶软轿,说吴皇后赏给公主和张娘子坐,喜滋滋的:“娘娘说,让几位殿下只管跟张娘子去耍,她放心的很!”
张姝在皇后面前竟然如此得脸,让宫人奴婢们越发恭敬,不敢怠慢。
华章望着她的神情也跟以前不太一样,显露出钦服的神态,有些腼腆的向她道谢。
张姝笑:“娘娘通情达理。”
之后,杨敏之命侍卫寻的马用来驮两位皇子。
外男在行宫内院逗留过久已是不妥,他和侍卫与张姝等人别过,先行去了堰塞湖等候。
等张姝他们到的时候,负责堰塞湖游船的太监已经准备好一艘画舫,吴皇后命御厨提前备下的吃食膳盒也送了过来。中间,外院的膳房又送来一桌新鲜的鱼脍,说是孝敬三位殿下,并恭贺被万岁赐婚的御史大人与承恩侯府千金。
张姝和杨敏之等人登船,在画舫用了午膳。
沿着湖岸看过去,岸边岗哨林立,越靠近皇帝所在的高台守备越森严。
看到岸边来回巡逻的锦衣卫,张姝心中挂念陆蓁,也不知道她家祖父如何了。巡防的锦衣卫中依然有陆如柏手下的那支番子,想必陆骞老大人应该无恙罢。
猊奴吃饱喝足后,也没忘记他出来的目的。宫人和侍卫们是断然不敢叫他自己网鱼的,只请他们在船头坐着,看侍卫往湖中撒网。
靠近岸边的一侧,芙蕖绵延成片,荷叶清香随风传递。彼时还未到荷花盛放的季节,菡萏已争相从碧叶间冒头,如充分吸收墨汁的笔尖,亭亭玉立。
饱满的花骨朵勾得张姝眼馋的紧。
那里是一片水沼,不便于大船靠过去。
侍卫撑篙划过来一只扁舟,张姝迫不及待的要下到小船去采菡萏。华章也想跟过去,被杨敏之止住。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公主还是和两位殿下在大船上稳妥些。”
华章恭谨称诺,冲张姝道:“劳烦张娘子帮我多采几枝回来。”
张姝说好,杨敏之已经挽她的手托着她下到一摇一晃的轻舟上。
华章眨巴眼睛失笑,只当没看见,转身和猊奴等人一起倚靠船头,看侍卫把捞起来的一网鱼尽数往甲板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