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姝这时才真的大吃一惊。怎么会?邱玉瓷精心准备的诗作和她自己应付的那首相比,说判若云泥也不过分。拿她俩的放到一起,岂不笑死个人?
猊奴趁她吃惊的工夫,极快的伸手往她跟前一探,抄走了一个镜筒。
一边眯着眼从镜中好奇张望,一边骄傲的说:“你可得感谢我!”
不用他多做解释,陆蓁就噼噼啪啪跟竹筒倒黄豆似的,把她走后的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本来她的绢花开始是最少的,耐不住猊奴惯会胡搅蛮缠,偏说她写的最好,读起来通俗易懂朗朗上口,就是贩夫走卒也听得明白,跟前朝某个大诗人有得一比。
若那时张姝在跟前,听到他夸大其词,非得再次羞死过去。
别人当然不会因为他是皇子就全都听他的。毕竟他也不过才六岁,兼之也是为了维护贵妃娘家的表姐,大家都懂。
他先是请来了华章公主,也不知怎么三言两语就说动了公主。华章也说张娘子的诗别具一格,可堪上等。
陆蓁正说着当时情形,猊奴插口道:“皇姐今儿还算明事理,还了我的情。张娘子也记得要还我的人情啊。”
她们都不知道,早上皇祖母和皇后起争端时,是他给皇姐暗中出的主意找父皇搬救兵,也是他陪皇姐一起去父皇那里。
张姝没好气的:“我并没有请殿下帮我的忙。”
“不过,姝姝你最终能赶上邱娘子,杨大人的功劳不小哦。”陆蓁笑道。
张姝又暗暗吃惊,状似无意的从桌边走开,留神听她接着说。
原来他走后还是去了诗会院中。他赞了猊奴,说他小小年纪已然懂得赏鉴文艺,眼光独具实属难得。也点评了张姝的诗,说其“辞质而径,古朴简明,有先贤之风”。虽然只有短短几字评语,都是溢美之词,而且还是出自今科状元郎之口。众人再看张姝的诗,顿然觉得耳目一新,果然是上乘之作啊。
睁着眼睛说瞎话,真是难为他了。张姝微笑不语。
“你后来去了哪里?有没有碰到什么人?”猊奴探头过来。
张姝托腮只顾想自己的事,懒得搭理他。
张姝走后,他又找了个由头把杨敏之支过去。等他再叫宫婢悄悄跟去张姝所在的厢房,里面空无一人。等杨敏之再次回来,捎了司礼监李荃拟的明日后宫宴请事宜给太后过目。杨敏之在院中也不过停留了片刻就离开了,正赶上他在为张姝的诗极力张罗。
看来这两人阴差阳错的没有碰到一处。
猊奴有些不甘心,不过没关系,还有机会!
“皇祖母发了话,叫你和邱娘子明日在马球场上再决胜负!还帮你们请了两位郎君助阵,你这会儿再猜猜是谁?”
张姝盯着猊奴兴致勃勃的笑脸,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陆蓁这时也凑过来,好奇又疑惑的直盯盯着她看,端详得她发毛。
“姐姐脖子上怎么起了好些红点点”
第67章撞破
张姝半信半疑的摸了摸脖颈,慢腾腾的红了脸。撇下猊奴,回到厢房的妆台前对菱镜自照。陆蓁关切的跟过来。
白皙细腻的脖颈上多了几处铜钱大小的淡红淤痕她回来后只顾把脸上的妆容和头发重新修饰好,没有注意到被他亲吮过的脖颈起了红痕。
张姝暗自又羞又气,下回、下回真的不准他再那样了!
说是被蚊虫叮咬的,蓁蓁会信吗?她从镜中偷看陆蓁,说:“可能是回来的路上被花草中的什么虫子给蛰了吧,不痛也不痒的,一会儿就好”
“没事就好,这毒性也太大了,跟起了疹子似的!”陆蓁释然,突然想起什么,脸颊上两只梨涡深陷,露出大大的笑容,“小张姝,你莫不是有事瞒着我呢?”
“没大没小的,我可比你大!”张姝心头狂跳,避开她的眼睛,顾左右而言他。
“你刚才是不是偷跑到山坡上去看赛龙舟了?”要不怎得无缘无故的被蚊虫给蛰了。
她话声刚落,张姝提到嗓子眼里的心又落下去。微笑:“龙舟赛不是午后才开始么?这会儿外头怪热的,我跑到山上作甚。”
陆蓁“哦”了一声,和她商量吃完午膳去后山转一圈,看看从哪里瞭望堰塞湖视野最好。
张姝支吾着应下来。总算把这一节糊弄过去。
猊奴还在院中玩镜筒,听她们说午后要去山上看赛龙舟,也要同去。午饭也不回皇后那里吃,让跟着自己的小太监去跟公主回个话,说要陪张家舅舅家的表姐用膳。
“哟呵这会儿知道叫表姐了?”陆蓁拿眼斜他。
猊奴把玩镜筒爱不释手,一脸痞赖:“张娘子就当还我人情罢!”
听他这么一说,陆蓁难得机灵了一回,忙把另一只镜筒抓到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