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好看吗?”他微笑问她,回头看了一眼,不着痕迹的抬起另一只手臂将她揽到身边,往宝山阁后头的巷子走去。
张姝没来由的又内疚又心慌,没察觉他的行为已是逾距,“给你买了桂花糕,要尝尝么?”
她和陆蓁从宫城出来,恰逢吴宣林来户部代北城兵马司的同僚取俸银欠条。因为虞氏和银票两件事,她心中乱极,没注意陆蓁和吴宣林说顽笑话,让领了俸禄的人请客。等她反应过来,那两人已经说好去廊房大街上最有名的戏园。本想谢绝吴宣林的盛情,看陆蓁难得这么开怀,只好作罢。
坐在包厢中始终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被她忘记了。
从她脑中冒出的那些念头,不论是荒谬的还是诡异的,都远远超出她能够承受的范围。若有他在,一定能拨开这重重迷雾吧。
猛然想起那件重要的事,他与她的今日之约。
绞尽脑汁好不容易摆脱那两人,到这附近就下起了雨。
透过帷帽瞅他的神情。白日在值房高台上的锐利锋芒被收敛,湮灭在萧索青衫和雨雾中,只余温润的光泽。
他挑眉瞟了一眼她怯怯捧过来的油纸包,勾唇慢悠悠说了一声好。
宝山阁的后门在巷子里。
“公子!我一路追、紧着喊叫你拿伞,你……”
“吱呀”一声,木门打开。杨清语声一滞。
伞下一双人影,高大俊逸的郎君一手执伞,一手虚揽小女娘婀娜的腰身。
杨清看傻了眼,前门又传来潦草的哐哐拍门声,他回过神冒雨穿过庭院往前门跑。他们是宝山阁的熟人,掌柜的请他们随意,赶上下雨左右无事,掌柜自去后院厢房午睡,若有客人杨清就帮他代劳了。
杨敏之领张姝上宝山阁二楼。
这是一间幽静的茶室。
楼下传来喜鹊气骂“小兔崽子”的声音,杨清笑嘻嘻赔罪告饶。
张姝摘下帷帽,把装桂花糕的油纸包递给杨敏之:“给他俩分食吧。”
“不是说买给我的么?”杨敏之不接,走到临街的窗边。
风朝窗户吹,清凉的雨水随风飘进来。
他迎着微风细雨,倚探窗口。
街角处,吴宣林勒马停留,一脸惊愕呆愣,好似被定住了一般,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宝山阁旁边他们适才进入的小巷。
突然感受到上方沉重的压迫,抬头。
站在窗边的杨敏之,眸光平静没有任何情绪,就像从六部值房高台上俯视蝼蚁众生,任谁都不屑一顾。
随后他掩上了窗。
吴宣林的脸色由红转白,由窘迫变得慌张,调转马头冒雨离开,一身狼狈。
第40章甜的
张姝下木梯叫杨清找个干净的帕子给杨敏之擦脸上的雨水,杨清趁机笑嘻嘻拿走桂花糕,请喜鹊一起吃。
“不是给我买的么?”杨敏之又重复一遍,语气不悦。
张姝微笑:“杨小郎说你不喜甜食。”
杨敏之不搭理她,挽起袖子开始煮水做茶。
这个人好生没理,她差点失约让他淋雨他不介意,把他本就不爱吃的糕点给别人他倒生气了。
杨敏之把煮好的茶递到她手中,温暖的茶水香气漫溢,齿颊留香。
嗅着清新茶香,她想起虞氏一事,惴惴开口:“大人,之前跟你说过,我总觉得那日在马场不止那几个凶徒……”
杨敏之眸光深聚,看着她一点点说出,因为闻到武安侯夫人虞氏身上的暗香,怀疑虞氏也是那日袭击她们的歹徒之一。
张姝说完,松了口气。可怕的事一旦说出来也就没有想的那么可怕了。
窗外雨声渐小,杨敏之起身,推开窗户,湿凉的空气涌进来。
她看向他,心虚,忐忑不安。
她骑马奔逃时并没有看到后面的情形,当时陆蓁被毒粉刺激双目不能视物,唯一的见证人丹娘已不在……